第十节 情痴一生（2 / 2）

“我不知道你的武功如何得来，但是恕我冒昧猜度，你的功力应该很大部分来源于外力，辛勤刻苦这几个字的滋味，你绝对没有品尝过。”南宫飞天决定还是说出来。

青衣人讶然一笑，“你倒是好眼力。不错，我这二十几年来在武功寸步不进，若不是这次出了事情，有人助我打通任督二脉，也不会有能和你一搏的能力。”

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必要说谎，青衣人只是怪，南宫飞天是怎么看出来的。

“阻碍你二十年的心魔，即便你武艺精进，但是根基不稳，要靠外力强行来突破的办法，只会害了你而已。”南宫飞天眼多了些怜悯之色。

青衣人的心魔是商娇娇。

虽然现在重出江湖的商娇娇带着面纱，但是在某一个地方，她一直是以真面目示人的。当年她第一次出现在青衣人面前的时候，已经俘获了这个男人的心。

偏偏襄王有意，神女无情，对商娇娇来说，多一个男人觊觎美色并没有什么了不起，但是对青衣人来说，麻烦可大了。

练武之人，最怕的是心魔难除，这样，曾被寄予厚望的青衣人明明是一个练武才，却在某一天之后再无长进。

问题出在哪里青衣人自己知道，教他武功的人也知道，可是用尽办法，也无法破除他的心魔，除非，像某些武陵同道一样，斩断情缘亲缘。

这个斩断，意思是杀了商娇娇。

别说青衣人下不了那个手，算他想，也没有那个本事。他的师父虽然有那个杀人的能耐，却不能那么做。

并不是估计商娇娇，而是估计商娇娇背后的那个人，那个人，是不可以招惹的。

于是青衣人这些年来一直蹉跎，在他的眼心只有一个人，虽然那个人带给他的只有痛苦和阻碍。

“即便我有心魔，即便有外人帮助，但我的功力绝对不属于你，为什么还会死在你的手？”青衣人问出最想问的问题。

南宫飞天叹了口气，似乎不忍心回答。

“因为别人只能提升你的功力，但是你的心神意志，却是别人帮不了的。像是个三岁孩童，即便手持惊天利器，依然不是一个普通大汉的对手。你的精神意志被困扰太久，极不坚定，所以此战，你必败。”

“你的意思是？”青衣人费力的正大眼睛。

南宫飞天看着他正逐渐失去神采的眼睛，“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是一步步扎实修炼到这一步的武者，我的剑意根本没有办法给你造成幻觉，或许会干扰你的行动，或许最后你还是会死，但那应该不是百招之内可以发生的事。”

青衣人忽然抬起手指着南宫飞天呵呵的笑了起来，“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如果换成别人，是不会在你的剑意一击之下方寸大乱而且还心生幻象的，如这个叫鬼三的废物，他都可以我撑得更久？”

被称作废物的鬼三面无表情，的确，自己在对方眼里是一个废物，但重要的死自己还活着，这已足够。

南宫飞天也笑，“对付他根本不需要什么剑意，不管怎么样，你还是要他强好多。”

青衣人的手无力的垂下，口还有笑声，“是了，若不是心有旁骛，以我的武功，怎么会轻易的败在你手里，想不到青丝三千，居然误我一生。”

他艰难的抬起头，“但是你知道么，我并不后悔。”

这一句话，南宫飞天没有回答他，因为已经不需要回答。

在说完这最后的话之后，青衣人已然气绝。

南宫飞天的目光还停留在对方的脸，眼看不出是悲哀还是惋惜。

武林人没有倾心武道，反而情痴一声，直至因此殒命，会不会很可笑？

南宫飞天不知道，他只是想，如果换个身份，或许可以和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做一个朋友。

燕九轻轻地走过来，把手搭在南宫飞天的肩。

“他走错了路，怪不得别人。”燕九小声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