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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先见之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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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武王以藩王身份被流放到燕州,尚能重整旗鼓,杀回原,皇若放得下身段,愿意卧薪尝胆韬光养晦,可一路向北至凉州,调用凉州军,与武王一决生死。 ”

康敬颉跪在他面前,急切地问:“先生此计有几成胜算?”

郭茂叹气连连:“当初皇调凉州军去马泉关,韩将军没赶杀呼儿哈纳,为求将功折罪,又带兵攻打燕州,与白迎春两面夹击,最后还是败在了皇甫玉莹手里,凉州军溃败而逃,现存多少兵力,实在是难说得很啊。”

康敬颉攥着他的衣摆,大声恳求道:“先生!求先生无论如何想想办法、救救朕!等朕回京城夺回了皇位,封先生做宰相,一人之下,万万人之!后世子孙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先生一定要帮朕啊!”

郭茂心里清楚,以康敬颉的性子,今日下跪已经是极大的耻辱,他日一旦夺回了皇位,自己必死无疑,但自己既然选择了效忠于他,也只能尽力为他筹谋。

“皇先起来,此事须得从长计议,”郭茂将他从地扶起,“武王花了三年时间从燕州杀回原,必然懂得养虎为患的道理,皇必须抓紧时间北,抢先占据凉州,否则一旦西征军围城,或封锁北道路,到那时来不及了。”

康敬颉如梦初醒,马千恩万谢地回去收拾东西了,郭茂看看自己所住的破茅屋,再次感叹所托非人,收了几件还能穿的衣裳,牵着来时的那匹马,道城门口去等他。

两万禁军都被包一德吞了,康敬颉身边只有不到两百的亲卫队,护送着他们出了秦州府,沿山路北,过村镇而不敢入,三餐只能靠草根树皮维持,康敬颉从来娇生惯养,在喝了几天的生水后又患了腹泻的毛病,连马也不能骑,只能叫人用担架抬着。

杨琼赶到秦州府时已经人去楼空,戴平拷问了包一德,却问不出康敬颉的去向,无奈之下只得收兵回京。

没抓到康敬颉,康敬绎自然是老大的不高兴,但这也不能怪戴平和杨琼,只得嘉奖了他们一番,重新指派人接管秦州,同时严令各地密切留意所有过往的队伍,务必要把康敬颉给搜出来。

然而一个月过去,康敬颉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讯。除了秦州,他还能去哪儿?两万禁军都交代了,根据包一德的口供,康敬颉身边只剩不到两百人,能逃到那儿去?

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康敬颉这么不声不响地消失了,谁知道接下来会不会冷不丁冒出来捅一刀,一日抓不到他,康敬绎心烦一日。

“说不定我爹会知道。”玉莹一边帮他束发戴冠一边说,“秦州北邻凉州,南接宜州,能去的地方不过这两处,凉州偏僻但幅员辽阔,境内有大片草原可供狩猎,虽然条件艰苦,但若能联合西疆各国,杀回原也不是不可能的;反之宜州山高林密,地形闭塞,若他想要安度余生,宜州却是最好的。关键还得看先帝身边跟着的人,是谁在给他出谋划策,此人的性格和在先帝跟前的说话分量,直接决定了他们会往哪个方向走。”

康敬绎昨晚又没睡好,此刻呵欠连天,小秋捧来参茶,他随便喝了一口,揉着眼睛说:“那便去问问他,当初朕以养病为名将他圈禁在敬哲堂,这一晃半年过去了,什么病都该好了,他要是肯说,肯低头,放他出去,和你娘、你妹妹一块儿在京郊的别院住着,虽然也受到看管,至少一家人能够团聚,如果他还是那个犟脾气……”

玉莹扶正他的皇冠,笑道:“人清高,我爹他多半还是不肯低头的,不但不肯低头,说不定还会以为皇气消了,想提拔他呢。”

康敬绎冷哼一声:“这个老不修,要不是看在他生你养你十六年的份,朕早让人把他拖出去车裂了。”接着便赶着去朝了。

他走后,玉莹坐在软榻发呆,小秋担心地问:“娘娘,您是不是不太舒服啊,看您脸色不太好,要不奴婢传御医来给您请个脉?”

玉莹先是说不用了,后来想了想,又说:“去请这半年里给我爹看病的御医过来。”

皇甫青泰当初是在牢里晕了过去,之后被康敬绎以养病之名软禁在宫里,妻妾子女都不得来探视,足足关了半年。

这是百里赞出的主意,既不能登基杀皇贵妃的老爹,又不能把他放了,唯一的办法是软禁。不过既然是养病,那么派个御医隔三差五去看看也是必要的,只不过人选玉莹没有过问。

御医很快来了,玉莹懒洋洋地支着头在软榻打盹,御医弯着腰进来,跪下请安:“微臣给皇贵妃请安。”

玉莹忽然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自己进宫以来也没病过……“你把头抬起来。”

那御医缓缓抬起头,玉莹一看到他的脸想起来了——是钟维,自己辈子的妹夫。

同时也是前年这个时候在延寿宫给自己号脉的那个御医,按说自己应该认得出来的,但当时自己冻得脑袋都木了,竟是没有留意到。

“钟书纪,你竟然还在御医馆做事,”玉莹张口便直呼其名,“不怕皇摘了你的脑袋?”

钟维玉莹大两岁,今年二十三岁,在她的记忆,妹夫是个男生女相,弱谨慎的书生,家世代行医,虽不太富裕但也算是个书香门第,和妹妹聆芳放在一起还是十分相称的。然而今年只有二十三岁的钟维,却明显看着一世苍老,脸色灰扑扑,面颊瘦削,看起来倒像个三十出头的。

和皇后**也是个辛苦的活啊,每天都提着脑袋过日子,更别说后来奸情还被曝光了,未老先衰也不是不能理解,玉莹打量了他几眼,又问:“本宫的父亲近来如何?”

钟维伏下身去,毕恭毕敬地回答:“回皇贵妃娘娘的话,皇甫大人很好,只是长期被软禁,难免有些暴躁火,微臣一直给他开降火清热的药方,兼顾着调理,目前并无大碍。”

玉莹点了个头,伸出右手,钟维立刻取出软垫给她垫在手腕处,小秋铺丝帕,钟维这么跪在软榻跟前为她号脉。

“娘娘觉得何处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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