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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出将入相可弭祸?(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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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惊鹊、清风鸣蝉。

五月十六日半夜时分的金城坊一片寂静,唯有王霨的书房依然灯科生,他当然清晰记得安史之乱爆发于天宝十四载(755年)。为了彻底避免华夏文明被历史惯性拖入黑暗深渊,王霨选择离开庭州,投身长安朝堂,以提前遏制可能会爆发的战乱。

禁绝恶钱,是为了改革货币体制,避免民众困窘和国家财用不足;拯救同罗部,是为了避免属国离心和安禄山兵力坐大。这两件事虽然都得到漂亮解决,可安禄山意欲吞并同罗部的野心令王霨相信,若不加阻止,安史之乱恐怕会依照铁青冰冷的历史惯性如约而至。

在历史惯性的压迫下,王霨决定不能再被动应付,而必须积极进攻、有所作为。那么,如何才能在不动刀兵的前提下悄无声息化解边疆军镇对国家统一的威胁呢?王霨苦思冥想许久,与王勇、阿伊腾格娜反复讨论,终于从唐初长期实施的“出将入相”制度上找到突破口。

出将入相本是唐代政治体制中的一种普遍现象,赫赫名臣、文武兼济,出则统领千军万马、节镇一方,入则列身凤台鸾阁、宰执天下。开元年间张嘉贞、王晙、张说等大臣均有以边将入相的经历。

可自从李林甫担任右相以来,因担心军功累累的边将威胁自身权位,他密奏李隆基曰“文臣为将,怯于战阵,不如用寒族、蕃人。蕃人骁勇善战,而寒族在朝中没有党援,易于驾驭。”

李隆基被李林甫说动,遂大力推崇番将,如今大唐的边镇中,番将已占据绝对多数。李林甫则转而以番将学识不足为由,杜绝边将入相之途,巩固自身地位。

对于边镇是否重用番将,王霨并无特殊倾向。他一贯认同“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中国入夷狄,则夷狄之”的思想,坚持以文化而非血统区分华夷。

别的不说,若以出身而论,王霨的亲友中放眼皆胡人。王勇是营州高句丽人、阿伊腾格娜是突骑施人、阿史那姐弟是突厥后裔、同罗蒲丽算是漠北铁勒部的……可若论及对华夏文明的认同,王霨觉得阿伊腾格娜等人的血管中奔涌的满满都是华夏之血。

之所以选择以出将入相为切入点,王霨其实是从宋太祖杯酒释兵权中获取的灵感。若能以相位和郡王之爵为诱惑,逼迫安禄山入朝,化解其兵权,然后分化幽州、平卢、河东三镇,那么迫在眉睫的安史之乱或可消弭于无形。拆去安禄山这颗随时可能葬送大唐的定时炸.弹后,就可以从容改易制度,强化中枢对边镇控制,扭转内轻外重的格局。

“可惜,高翁和东宫皆不愿在出将入相一事上出头,逼得我们不得不和口蜜腹剑的李林甫打交道!”王勇拍了拍案几,有点郁闷。

“王勇叔叔是在忧心十三娘的安危吧?”王霨开了句玩笑,随即正色道:“和魔鬼做交易虽然痛苦,但形势所迫,有时也不得不为之。”。

确定下方向后,王霨曾趁在翰林学士院当值的空隙拜会了高力士,大致谈了谈恢复出将入相的设想。

“霨郎君,你的眼光犀利、直指关窍,可此事做起来必然困难重重。”以务实著称的高力士毫不留情泼了瓢冷水。

“还望高翁明示!”王霨虚心请教道。

“霨郎君,放眼朝堂,能更易典章者,唯有三个半。其一为圣人,至高无上,可权衡利弊,随心所欲而为之;其二为李相,调和阴阳,协理朝政;其三为太子,龙潜藩邸,亦可兴云布雨。半者,杨国忠也,得贵妃娘子之助,圣宠集身,或能有所作为。扭转同罗部之去向,可见杨家之威。”高力士丝分缕解,徐徐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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