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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盟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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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要进入冬天,鸩拔迦一刻钟也没有耽误,与马拉坎达城的商人匆匆商议完毕,第二天他就冒着北风出城,前往苏对沙那(东曹国)、塔什干(石国),最要的是前往费尔干纳盆地的大宛。因为盆地富裕,大宛的畜养神马最多。

风雪中一个冬天的奔波,当第二年枯草再次抽芽时,鸩拔迦勉强筹齐了一千七,儿时父亲的教导,还有一些道听途说不辨真假的故事,使得狄凯欧波利斯害怕遇见萨咯人,又希望遇见萨咯人。

与他相比,坐在马车上的亚里士多德四世就轻松多了,他正在观察锡尔河四周的风景,并让随行的书记做一些记录——他相信东方之行会有宝贵史料的价值。在鸩拔迦回答前他就道:“如果记录没错误,这个季节萨咯人应该去了锡尔河的下游,或者回到黑海岸边,只要那些地方才有足够的水和草。”

“真的是这样?”狄凯欧波利斯看向鸩拔迦,鸩拔迦严肃着脸,缓缓点头。

和海上航路一样,陆上商路也是商业秘密。鸩拔迦并不希望带着希腊人前往东方,好在路程足够的长,沿途的部落足够的多、足够的复杂,他大致相信,即便自己带着他们走一遍,他们也会在大草原上迷路。

绿意昂扬的初夏,仿若一支小型军队的商队渡过锡尔河,行向遥远的东方。而在满目疮痍的赵国,由败将杨端和率领的秦军又一次浩浩荡荡离开晋阳东出井陉,秦军试图在战略上再次将邯郸包围,并寻机与李牧所率的赵军决战。

去年秦军大败,井陉以东所有的城邑都被赵军夺回,这次秦军与赵军就对峙在番吾(今河北平县山东南)。李牧还是此前的方针,不管秦军如何叫骂侮辱,就是坚守不出。番吾背靠着滹沱水,对面就是前中山国的国都灵寿,其南五十里就是井陉塞,扼守住这个位置,秦国或可东出,但粮道一定会被赵军切断。

而要攻打番吾,这几个月十五万赵军没有歇着,在番吾城以南,赵军筑起了三道长墙,秦军必须一道墙一道墙的攻拔,才能夺下番吾这个遏制自己东出的据点。估计等夺下第三道长墙逼近番吾城下时,冬天又要来了。

战争断断续续的进行了两年,秦军能攻下的城邑已经全部攻下了,没有攻下的城邑只能一点一点的啃、一日一日的拖,靠雄厚的国力将赵国拖垮。只是,各处的情报都已显示,韩国以外的各国正变得越来越紧密,虽然军事上还看不出合纵的苗头,但四国的钱币今年起已经可以通兑了,车轨也在改,还有楚国的飞讯站在其余三国遍地开花。

秦国现在是一个人顾不过来,举国伐楚没有按住赵国,赵国一口气把燕国灭了;举国伐赵没有按住楚国,楚国又打了齐国一个冷不防,后胜死后门客尽逐,几十年的布局完全白费,齐国不再亲秦。每当听到、看到楚国如何如何的消息,赵政就隐隐有些后悔:两年前若是没有伐赵而是继续伐楚,天下局势恐怕不会崩坏如斯吧?

天下没有后悔药。即便秦军去年大败了一次,秦国也只能继续伐赵,一条道走到底。不继续伐赵而改为伐楚,那些攻占的赵国城邑一定会像去年大败一样,被赵国复夺;若三年后、四年后伐楚也没有成功,那越来越强大的关东四国必然有一天会反噬秦国。

或许是祖先的启示,隐隐中,赵政心中有这样一个感悟:天下大局将在这三四年内决定。如果秦国没有在这三四年内灭亡赵国,那么强大起来的关东四国很快会向西灭亡秦国。

少年时生活在赵国质宫,加冠时嫪毐发动叛乱,还有六年前奔出大梁,他生平所经历的危险并不少。已近而立之年的他越来越能体会到自身这一生的使命,同时也越来越能感受到天下局势的悸动——楚国正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崛起,更可畏的是楚国正在征服其余三国,这不是合纵,这是合盟,一种谁也没有见过的合盟。

四国的钱币相通、四国的飞讯相通、四国的车轨相通、四国的军制也越来越相通……

同时楚国的海舟连通了中洲以西,印度、波斯的使臣去年秋天就抵达了郢都,最可怕的是波斯国向楚王敬献了十二匹八尺高的种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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