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叙旧（2 / 2）

“可是……”

“体外培育会影响到潜能，对吗？”

“对。”

“等她地位稳固了，女王的女儿，帝国的公主，先天缺的后天补，不就行了吗？”黛博拉笑了出来，“结果呢？你和吉尔伯把她保护的那么好，所有的脏活都不让她碰，不让她知道，你们真的以为她不知道吗？”

“她那时候……”

“她可怜对吗？混乱星域上那么多挣扎求生的人，哪个不可怜？你不可怜吗，拉斐尔，你明明是达德尼昂家族的长子，却流落在这里，饭都吃不饱，我姓格兰特，现在大概没有人知道这个姓氏了，能量武器之父沃尔顿·格兰特，是我的先祖，我不可怜吗？还有吉尔伯，他的母亲是混乱星域的一个妓女，他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他要照顾他的母亲，后来要照顾我，和你，再后来遇上了艾美利亚，没有一天，他身上是不带伤的，他不可怜吗？”

黛博拉说的激动了起来。

手指把椅子的扶手捏碎了。

她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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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

“他们的女儿，14岁的时候，完成了刺杀首相尤尔的任务。”

拉斐尔试图说什么，他觉得喉咙又干又涩，他拿起床头已经凉了的半杯茶水，仰头灌了下去。

“为什么，不告诉我？”

黛博拉站了起来，她走到窗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她喝了一口，放下茶杯，然后推开窗户。

风吹了进来。

吹在拉斐尔的脸上，吹走了燥热。

“艾美利亚帮你创造了复仇的机会，又全力扶持你在军方发展，如果，你知道了，你和艾美利亚撕破了脸，她把你的身份，和丹尼尔死亡的真相告诉了达德尼昂家族，那时候，你怎么办？”

“我一直以为，你恨我，是因为吉尔伯失踪的时候，我没有离开军队去找他……”拉斐尔双手撑在床上，他往上坐了一些。

“我不恨你，我只是，不想和你说话。”

拉斐尔表情怅然，他看着黛博拉的背影，问：“你在帝国呆了五年，就回到了混乱星域，为什么？”

“我喜欢吉尔伯，但这是我自己的事，”黛博拉转过身，“我了解他，了解你，我也了解艾美利亚这样的贵族，但你们不相信我，你们只相信你们看到的，听到的和感受到的，你们觉得我悲观，神经过敏，是吧？”

没有等到拉斐尔的回答，黛博拉继续说了下去，“我在岸上，看着你们在河里，马上就要溺水而亡了，我大声呼喊，但你们耳中只听得到水声，你们朝我笑，却听不到我的声音，我无能为力，我只能离开，在混乱星域，法外之地，我熟悉的地方，我知道在这里如何成为强者，这样，”黛博拉叹了口气，“也许有一天，在大浪把你们卷走的时候，我可以伸一根细小的木棍进去，也许你们可以抓住，然后，活下来。”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结果，吉尔伯他不需要，走之前，他说，为了心爱的女人战斗，是男人的使命。”

“薇薇安，是什么样的？”

“她的眼睛和吉尔伯很像。”

“吉尔伯，他，一直不知道艾美利亚……”

“不，他知道，他只是觉得艾美利亚离不开他。他太自信了，他觉得他能在混乱星域出人头地，他觉得他是战神的徒弟，所以在帝星，艾美利亚也一定需要依靠他。他不知道那个世界，比混乱星域更肮脏，更黑暗。他的下属被分化，被拉拢，他的声音在金色光翼中渐渐不管用了，最后，自己的女儿也保护不了。”

“他应该带着薇薇安离开。”

“薇薇安的身体先天不足，离开皇室的资源，她活不过成年。”

“巨石风暴，究竟是什么？”

黛博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当时皇室收到了一件珍宝，可以治疗薇薇安，艾美利亚要求吉尔伯进入巨石风暴，救她的堂弟威尔·汉密尔顿，她说，这是她求吉尔伯的最后一件事，无论是否成功，她都会照顾好她的女儿，薇薇安。”

“我不明白……”

“吉尔伯知道，那是去送死。但他看明白了，如果他活着，薇薇安就永远是个病秧子，而他死了，薇薇安可以得到健康，他大概觉得不管怎么样薇薇安都是艾美利亚的孩子，只要有了健康的身体，就可以有用干净的光明的人生吧。”

“如果艾美利亚反悔，怎么办？”

黛博拉走到拉斐尔的床边，她低头看着他，“吉尔伯先拿到了珍宝，艾美利亚知道，吉尔伯不会反悔的。”

“艾美利亚求我去救薇奥蕾塔，”拉斐尔苦笑出声，他咳嗽了几下，手指抓着床单，他问，“薇薇安，是怎么成为海瓜子的？”

“她是卧底。她，和吉尔伯一样出色，很快在金色光翼有了一席之地，然后，伪造身份资料，去了宁静之渊，整合了几个小型势力，投靠了海瓜子，最后成为了第12使徒。”

“她死于海瓜子内斗，我不知道她，如果我知道……”

“她想挣脱圈在她脖子上的绳索，拉在绳索另一端的人，出手了。”

“卡洛儿死了，我作为一个父亲，什么都没有为她做，黛博拉，我这一生，真的像是一个笑话，父亲不希望我活着，既不是比吕克人，也不是人类，过去的几十年，原来都是谎言和欺骗。”

黛博拉把手放在拉斐尔的脸颊上，她的手很凉，“我们都老了。”

“黛博拉，我该怎么做？”

“做你一直想做的，扫荡虫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