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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受伤(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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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莫长安听到有人假扮自己,一心皆是在假扮自己的人身上,根本没来得及细看,故而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察觉,眼前的夜白并不是真正的‘夜白’,而是幻影所造。

“入了你的圈套,我无话可说。”临到这个时候,莫长安依旧镇定非常,她笑了笑,不以为意的看向钟暮筠,问:“只是,我不太懂,你们究竟施了什么术法,将我修为散去?”

就在自己的耳朵和尾巴露出来的那一刻,莫长安就猛然察觉,体内真气空然,修为也随之烟消云散。

可奇怪的是,修为造诣极难废除,若是要废除一个人的修为,那么那被废之人,定然能感觉到入骨的疼痛。但偏生,莫长安直到动用真气的那一刻,才感觉出自己修为消散,仿若从不曾存在。

这期间,她没有丝毫痛觉,更没有一丝被牵制与束缚的感觉,这修为被废,简直来的……莫名其妙。

见素来自信满满的莫长安,终于在自己手中吃瘪,钟暮筠俨然自得的不行。她冷冷盯着莫长安,眸底划过得意忘形之色:“散去你的修为?莫长安,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真正要散去一个人的修为,动手之人必须是实力碾压那被散去修为之人,否则根本压制不住体内的真气,反而容易被其真气反噬!

“不是你动的手?”莫长安挑眉,依旧镇定自若:“那难道还是余槐凤动的手不成?”

话音一落,钟暮筠便下意识反驳:“余槐凤也未必有此……”

只是,说到一半,她忽然意识到莫长安这是在套自己的话,瞬间止了话头,长剑愈发逼近莫长安的脖颈:“莫长安,你可真是临危不惧,好一个手段过人啊!”

她一时得意忘形,却是忘了,莫长安一字一句皆是在套她的话,毕竟在这之前,她丝毫没有表现过与余槐凤相识的模样。如此一来,便可让莫长安猜测出,此事与余槐凤有些干系。

“哎呀,还是被你给察觉了,只是,你还没有告诉我,到底我为何修为全无,感受不到一丝真气涌动?”莫长安故作丧气,一副懊恼不已的模样,心下却想着,自己这会儿可不能干出什么激怒钟暮筠的事情来,素日里的傲气也该是时候收敛一些,否则这女人发起疯来,恐怕她是没有活路的。

想到这里的时候,其实莫长安已然笃定,钟暮筠与余槐凤联手,无非还是为了夜白手里的浮生卷。只是夜白显然不会给她所以,她便只好要挟住莫长安,用以逼得夜白交出浮生卷。

“不是说了吗?你是杂种,莫长安!”钟暮筠笑了起来,阴恻恻道:“你难道不知道,像你们这样的杂种,多数是会在每月月末,阴气最盛的时节,回到兽性模样。”

“胡说,怎么可能!”心下有些忐忑,但莫长安面上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道:“那我化妖这么几个月,怎么偏偏是这个月才如此呢?”

莫长安也知道,但凡血统不纯、半妖半人亦或者半是兽类半是凡人的,多数皆是有其最为衰弱的一日。且这一日,大都是每月月末,阴气最盛的时节。为此,在破除封印之后,莫长安也对此有些疑虑,可连月观察下来,莫长安并没有丝毫异样,故而对此才掉以轻心了去。

“你又非寻常兽类,自是不同。”钟暮筠闻言,立即便道:“九尾赤灵狐族有先例,你们这些杂种多是一年四次演化。”

九尾赤灵狐本就与普通的妖兽类不同,因着其血统尊贵的缘由,每每演化便皆是其最为虚弱的时候。正是因为如此,九尾赤灵狐才不得与凡人乃至外界有丝毫联姻之意,否则即便诞下的婴孩存活下来,也极有可能因其在演化之期,被其他族类吞噬杀害。

听着钟暮筠的话,莫长安终于有些明白过来,但她倒是好奇一件事,为何她自己都不知道这等子事情,钟暮筠会知道?

还是说,其实知道这件事……乃至设计这件事的,并非钟暮筠,而是余槐凤?只是,好歹此次并非真的修为被废,否则她倒是当真要痛哭流涕了。

“莫长安,你也不必想着拖延时间。”就在这时,钟暮筠长剑一动,自莫长安脖颈处挪动,不过转眼之间,便有血腥味弥漫。

俨然,她是划破了长安的脖颈,虽然只是小小的一个划痕,但脖颈处何其脆弱?

“我什么也不想。”莫长安无辜的耸耸肩,道:“我知道你们要浮生卷,不过拿到浮生卷后,一定要放过我才是。”

话虽这么说,但莫长安知道,钟暮筠可不会放过她,依着她对自己的怨恨,显然是会在事成之后,二话不说,便杀了她!

“好,放过你。”钟暮筠笑容阴险,眸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

放了她?哼,怎么可能?要是当真要放过莫长安,她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闯入里头,更不惜与余槐凤与伍,做出损害夜白的事情!

“其实罢,钟姑娘何必呢?”莫长安见钟暮筠神色还算温和,不由笑了笑,道:“先前让你吃了诸多苦头的,真不是我陷害的,只是我之前觉得呢,要是把罪魁祸首供出来,未免失了道义,故而才一直没有多加否认。可到了现在,我还是不得不泄露一二……嗯,其实关于你那件事呢,我听闻姜衍说,是他为了得到镜花,刻意利用了你一把。”

原本莫长安不打算说,但她如今性命堪忧,还是做一回小人,把姜衍出卖了。若是能够仗着此脱离险境,也算是和姜衍一笔勾销了。

再者说,她其实没有当真把罪责都推到姜衍的身上,只是用着含糊其辞的法子,诱导钟暮筠相信罢了。

“哦?姜衍?”钟暮筠闻言,显然不信,只道:“莫长安,你说是姜衍,那你倒是与我说说看,他怎么利用我了?”

见钟暮筠如此,莫长安自然知道,她不信自己所说,不过这会儿她也并非一定要她相信,只不过借着这个话头,分散钟暮筠的注意,寻机会逃脱罢了。

“你先前得到的金昙婆罗,当是那么容易偷得的?”莫长安看向钟暮筠,说道:“若非姜衍一边帮你引开七尾狸猫族,你一人怎么可能如此顺遂,难道钟姑娘对此从未怀疑过?”

显然,钟暮筠从前对此亦然是有些怀疑的,只那时候她太过欢喜,便也就自发忽略了这件事。如今经莫长安一说,顿时敛了几分神色。

莫长安本以为,钟暮筠如此,是信了她的话,依着往常的情况,钟暮筠指不定还要追问一二,可她没有想到,钟暮筠沉默半晌,也不知究竟想到了什么,忽然眸光冷冷,长剑愈发近了莫长安的脖颈两分。

“莫长安,你和夜白什么关系?”她眯起眸子,盯着小姑娘就像是恶狼盯着鲜血淋漓的诱人肉块一样,看的莫长安毛骨悚然。

“他是我师叔。”莫长安一脸认真,随即不着痕迹的瞟了眼落在自己脖颈上的利刃,暗道这情人关系不能说……要是她有半点表现出与夜白关系不同的模样,恐怕钟暮筠手中的这把长剑就不是简单划拉一下那么简单了。

她作为半兽半人,如今以狐类模样现身且还失了修为,便意味着这长剑但凡割断她的脖颈,就如杀了一只狐狸那般,她也一样会死。

而现在,她明显不想死!

“休想耍花招!”钟暮筠闻言,径直在莫长安的脖颈处,再次划拉了一刀,虽是不深,但鲜血立马再度涌出,染红了她那白色的锦衣。

莫长安微微发出一声嘶声,面上却波澜不惊,一本刚正的摊手:“我和夜白只是单纯的师叔和师侄关系,不然你还想我怎样?”

钟暮筠冷笑:“好,你只要发毒誓自己不喜欢夜白,我就放了你。”

她本以为,自己的威胁,莫长安只会僵着脖子,誓死不愿妥协。若是如此的话,她也好趁着这个机会,杀了莫长安,免得夜长梦多。

只是,谁想,莫长安闻言立即便点头,随即破口大骂:“夜白这狗东西,老娘是绝对不会喜欢他的,要是喜欢他,他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诅咒的话音落下,不远处赶来救援的夜白停下步子,皱眉:莫长安这小妮子是胆儿肥了啊!

“莫长安,我让你别耍花招,你是不想活了吗!”下一刻,就听钟暮筠冷厉出声,长剑就要作势划破莫长安的脖颈。

这般动作与姿态,莫长安倒是看出来了,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钟暮筠就是故意要寻个机会,杀了她而已!

这女人……实在良心太坏了!

就在莫长安觉得自己就要交代在此处时,一瞬间冷风吹过,等到她再恍惚回神的时候,已然不知何时被人抱在怀中。

她愣愣然看着眼前的人,好半天回不过神来:“师叔?”

“夜白!”钟暮筠看着眼前风华皎皎,如朗月清风一般的男子,顿时脸色煞白,尤其在她的视线落在夜白抱着莫长安的姿态之上时,更是薄唇失了唯独的一丝血色。

“她伤了你?”夜白眯起眸子,看着莫长安脖颈处的鲜血,二话没说,率先施法为她将伤口愈合了。

可即便如此,一个伤过莫长安的人,他决计不会让她苟活!

在夜白为她愈合伤口的这个空档,莫长安瞥了眼钟暮筠,见钟暮筠脸色极差,顿时心中冷哼一声。

面上却是楚楚可怜,道:“师叔,人家好害怕!”

她一边说,一边搂着夜白,似乎在抽泣:“你若是再晚一步来,人家可就要惨死在那恶毒女人的剑下了。”

“莫长安!”钟暮筠五指拢起,恨意森然,根本顾不得逃跑,她知道在夜白出现的这一刻,她已然没有逃跑的机会。

“哎呦喂,这么大声喊人家做什么?师叔,吓坏人家了!”莫长安埋在夜白的怀里,心里美滋滋,就是要气死钟暮筠这女人。

她三番两次的要杀莫长安,莫长安虽说无辜至极,但也不是任人宰割。既是这歹毒的心思是由着钟暮筠自己而起,那么一报还一报,她也该尝一尝苦楚。

“你这贱人,刚才你不是发誓说你对他无意?”她死死盯着莫长安,眼珠子都要从眼眶掉下来,恨不得吃了莫长安才罢休。

“我是对他无意。”莫长安闻言,沉吟道:“可耐不住他对我有意,你说是不是呀,师叔?”

一边说,她一边抬眼去看夜白,见夜白面色一如既往冷峻,头一次觉得自己捡到了宝。

“莫长安,夜白他……”钟暮筠本是想说,夜白不会打理莫长安。

可奈何,她话还没说完,转瞬便见夜白淡淡点头,给了她一个迎头痛击。

心头一寸寸滴血,看着素来爱慕的男子抱着另外一个女子,钟暮筠俨然有些疯溃:“你分明说你们是师叔侄关系!莫长安你这贱人!你骗了我!”

她如今什么都没有了,连夜白也没有了,可她是这样的恨莫长安,若非有她,她不会走到这一步,夜白也不会如此厌恶她。

从前他看着自己的眼底没有爱,但也没有憎恶,可如今……钟暮筠不敢再多看一眼,深怕会被夜白那冷到骨子里,厌恶到了极致的眼神,伤的体无完肤。

“我们的确是师叔侄关系,”莫长安敛了楚楚之色,转而笑眯眯的与钟暮筠对视上,道:“只是大约再过一些时日,可能就不再是……名义上的师叔侄关系了!”

痛吗?

莫长安想,她定然是要钟暮筠这女人更痛才是!毕竟诛心……当真是歹毒而又有趣的一件事!

“莫长安你这贱人!你不得好死!”钟暮筠怒骂,全然失了仪态:“我诅咒你,你和夜白永远不会幸福!”

她知道,夜白不打算放过她,也知道临到这个时候,她剩下的只是耻辱,她骄傲一世,未曾料到会落到这样的结果。

冷冷一笑,钟暮筠看了眼手中的利刃,不待夜白出手,她已然高高举起。

一个狠心划过,脖颈处开了血花,溅落一地。

那就要遁入魔道的身子,终归只是凡胎**,不过转瞬罢了,还是被这一剑划过,断了气息。

只是,纵然如此,夜白还是没有给她往生的机会,就见他长袖一挥,钟暮筠那即将离开肉身的魂魄,飘飘然朝着他的方向而来。

他一手搂着莫长安,一手取出净妖瓶,冷然的将那魂魄收入净妖瓶之中。

不论如何,他都要这个威胁到莫长安的女人,魂飞魄散!

“唉,师叔,你看你惹的桃花债。”一见钟暮筠死去,莫长安也没有再宴做戏的心情了,她一晃神便打算从夜白怀中挣脱起身。

只是,她才一动,夜白那头却是将她抱得更紧。

“师叔?”小姑娘蹙眉,有些不知所以。

夜白紧紧抱着她,几乎将她揉入怀中:“长安,我很害怕。”

那低低沉沉的嗓音,清冽而又微微颤抖,就好像初冬的雪莲一样,徐徐盛开,一瞬间涌入人心。

“害怕什么?”那一瞬间,莫长安怔在原地,也忘了挣扎和动作,只这样任由她将自己抱的很紧……很紧。

夜白没有隐瞒,只深吸一口气,闻着她身上甜糯糯的香气儿,语气很低:“害怕我会失去你。”

在知道自己中计了那一瞬间,夜白脑海中唯独存着的,只是莫长安三个字。他生怕自己会因为一时疏忽,失去了她,永远再无法见她一面。

人人都说,他夜白超脱人世,无情无欲,可没有人知道,从某个时候开始,这个唤作莫长安的小姑娘,早已深深扎根,入住他的心尖,至此再无法拔出。

……

……

------题外话------

第四卷就快结束了,然后第五卷……大结局~发现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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