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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当时只道(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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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秀心想,你那叫什么名字呀, 不过是个排行罢了!

她便理直气壮道,“我……我叫三娘子。”

十四郎被她一言堵住, 无措的眨了眨眼睛。

云秀见他被说懵, 扑哧一声笑出来。她脸上依旧有些烫, 窘迫感却没那么沉重了。笑了一会儿,便老老实实的告诉他, “我叫云秀。”

十四郎眉眼又一动, 似是有些触动。

云秀问道, “怎么了?”

十四郎老老实实道, “……我总觉着在哪里听过你的名字似的。”

云秀待要问, 他是不是从令狐韩氏口中听来的——除了她二姨, 她也想不出旁人会和外人提起她的名姓。但转念一想,她若真问, 怕十四郎立刻就知道她是那座山上的猴子了。

便道,“又不是什么格外特别的名字, 许是有谁和我同名吧。”又笑道, “你呢?总不会真叫十四郎吧?”

他便有些羞涩, 似是鼓了鼓勇气, 才道,“……我名叫黄雀。但只阿爹这么叫我,平日里旁人都叫我十四郎。”

云秀抬手掩唇,但还是没克制住,扑哧又笑出来。黄雀一听便是极亲昵的人才会叫的小名儿。旁人一问就把乳名给说出来了,果然再怎么拿架子,他内里也还是个小毛孩。

她便问,“你读书了吗?可有学名、表字?”

他显然忘了自己还有学名了,愣了一下,才露出悔之不及的神色——失算了。

只好道,“单字一个‘怡’,表字还未取……”这回轮到他脸红了,“没人叫过,我都给忘了。”

云秀便哈哈的笑起来。大户人家往往都有自己的私塾,去读书的孩子们都是同族或世交,叙起排行来,几哥几弟的叫,很少称名带姓。讲学的先生也很少直呼姓名,大都叫表字,或者在姓后跟排行……但竟生疏到连自己都给忘了的地步,还是太可笑了。

他的神色实在可爱得紧,云秀便也欺负他道,“我还是觉得‘黄雀’比较好。”

他愣了一愣,负气道,“……那你还问学名做什么?”

云秀道,“我问来听响儿的,黄雀。”但叫出来就一面忍俊不禁,一面有些脸红——这名字太亲昵了些,叫出来总觉得很轻狂、很没教养。她越笑便越觉着脸红,笑声渐悄,很快便抬手背遮了脸颊,低头不语。

十四郎也不知为何,觉出的竟不是羞恼,而是暖烘烘的不知所措——这名字实在已太久不曾被人这么亲昵的叫过了。

两个人都不知该如何应对,便各自红着脸低下头去。

片刻后,云秀亡羊补牢,“我还是叫你怡哥儿吧……”忽又想起,这个年代直呼其名更不礼貌,忙亡羊再补牢,“……可好?”

这么尴尬的时候,十四郎哪里还有闲心同她计较?嘀咕道,“哦。”

云秀便笑着同他打招呼,道,“……怡哥儿。”

小姑娘声音清甜柔软,那冷冰冰的、连他自己都时不时遗忘的名字,经她的口叫出来,忽就让人觉着鲜明悦耳起来。

她叫得太诚恳、太认真了,对上她温柔含笑的眼眸,十四郎竟有些发不出声来。便草草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什么一般,回应道,“……云秀。”他说得急,声音便略有含混,他便又懊恼起来——头一次正式打招呼,竟没有答好。

正不知该怎么补救,便见云秀已眉眼弯弯的笑起来,道,“我们这就算是互相认得了吧。”

他忙道,“嗯。”

云秀便笑道,“我想吃麻团。”

他们便在桃花树下排排坐,吃麻团。麻团已凉了,味道却还好。外弹里糯,咬下去满口满牙的香甜,能从天灵盖香到心口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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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到底凉了,不能多吃。

十四郎就又倒水给她喝,那水竟是热的。云秀便拿他盛水的银瓶来看,果然见是和手炉类似的东西,只是内里加了个能盛水的瓶胆——她在令狐十七车上也见过类似的东西,想是长安近来流行的器具吧。

他们坐了一会儿,云秀便问,“我不是仙女,是不是让你很失望呀?”

十四郎道,“不会——我早先没见过仙女,原也不知道仙女该是什么样子。”

“可是你总听过故事吧?黄帝遇到了仙女,仙女赐给他战无不胜的兵书。穆天子遇到了仙女,仙女指点他迷途,引他去见西王母。还有仙女降雪为人间除秽,传授人草药医理…… ”

十四郎笑道,“你迷路落到人间,还要问我才知道我的名字,我瞒你你也看不穿。所以我从一开始就觉着,你大概不是那么厉害的仙女。”他见云秀要恼火起来,便又不紧不慢的笑着安抚她,“不过,你只是个小仙女嘛,总要长大了才会变厉害。”

云秀心想这还差不多……但你瞒我是什么意思?

便听十四郎又道,“可是我听说,仙人下一盘棋的功夫,人间几十年就已过去,连斧柄都烂尽了。要等你长大了,我大概早就不在人世了吧。所以我遇着你,就只觉着很开心——我的一辈子大概就只是你的一会儿功夫,可还是遇见了,真是好巧。如今知道你不是仙女,就更开心了——我不必担心你打一个盹儿,回来就找不到我了。为什么要失望呀?”

云秀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

想了许久,也只有一句,“我日后一定再来找你玩”,可以作答。

十四郎果然开心道,“说定了呀!”

云秀道,“说定了。”

忽又想起些什么,开心的炫耀道,“我给你准备了好玩的东西。”她便往袖子里拍六重花印,伸手进去掏。伸了一下没掏出来,又伸了一下——才发现乾坤袖根本没打开。她抬头去看桃花树——果然见上面有一枚六重花印。

六重花印同一时间只能有一个,没用掉之前,不能开另一个。

看来她到长安来见十四郎的这种随意门是双程票。

她不好意思的抬头看十四郎,道,“你等着,我回去拿。”

十四郎忙道,“——你知道怎么回来吗?”

“嗯?”

十四郎道,“我看你好像很容易迷路的样子。而且不知道你们修道人的‘等着’,是不是跟我们凡人一样——在我们凡人这边,让人等着,是一会儿就回来的意思。”

云秀:……

“都一样啦!”

十四郎又笑道,“那不知我们的一会儿和你们的一会儿是不是一样长。不知上次碰面到现在,你那边过去了多久,我这儿可是足足过了快两个月呢。”

云秀:……

“我知错了……可是我也有在找你啊,只不过一时没找着罢了。谁叫你只告诉我排行的?长安城有多少十四郎,你知道吗?”

十四郎又眨了眨眼睛,似是有些愧疚,“……你一个个去问的啊?”

“那倒没有……可也很辛苦!”说着云秀自己先笑起来,又道,“怎么找到的,等我回来再和你说——总之一会儿我回去了,你就吹箫。吹完了若我还没回来,那定准就是又迷路了,你就不必等我了。若我回来了,那日后我们再想见面时,应该就能随时见了。”

云秀回到空间里,匆忙进屋取出她先前为十四郎做的烟炮塞进袖子里,便再度吸一口气,端正了姿态,去桃花树下弹奏求凰琴。

上一次回来之后,她便猜测,通往长安的随意门的开启,是不是她在这边弹奏求凰琴、十四郎在那边吹奏引凤萧,琴箫和鸣引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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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哪里能知道十四郎何时会再吹箫?便不能验证。

这些日子她也独自弹奏过求凰琴,想尝试看看琴声能不能独立打开随意门。结果当然是一次也没打开过。可见光有琴还不行。

而这一次不同以往,她适才已叮嘱过十四郎,让他吹箫,眼下他们是在两边同时演奏的。

若随意门打开了,那么她的猜测也就初步验证为真了。若随意门没打开,就只好日后再对照比较,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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