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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回三快婆快腿走东土 四慢叔漫趣话西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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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罚切莫恨又恨,手摸胸口自己问。

事业路小腿迈开,赌场门大脚别进。

快跑东土动肝火,漫谈西游解烦闷。

农夫难成神仙体,罚款高于砍头罪。

古今有正论,财富靠勤奋。远离黄赌毒,幸福每一岁。

名著诚可贵,咋听都有味,脍炙世代口,欢乐全社会。

闲话尽管很有味,不回正文也不对。上文说道:常大伯一个人走在晒得烫脚的水泥街道上,眼睛看着街道两旁那些高低不同、杂乱无章的各种植物。心里感叹它们同样经受着雨露滋润、酷热蒸烤,可惜没有经济价值,大部分地方长的都是一文不值的杂草,自己心里不由得想入非非,计划着怎样把这些地方利用起来,让它们变成具有经济价值的优质果林。

等柳枝过门以后,马上就向各级干部申请,承包小坟岗,在那里搭建窝棚,自己搬过去和那些死人住在一起。给它们作伴,改变它们的居住环境,让那么大的地方为社会、为活人创造一点财富。

同时再把地头水沟、街道两旁,帮大家栽上优质果树,统一管理,效果就会大大提高。然后再承包闲置学校,办个果脯加工厂。

他正想到好处,一只脚却踩进路上一个烂坑里,虽然没有摔倒,却打乱了他的思考,思想立刻回到现实,想起了老蝴蝶和一系列事情,考虑到破案伸冤、曲折艰难。这街道要是等人家修,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干脆,自己秋凉了买点水泥,拉车砂石,把村里这些坑坑洼洼的烂路修补修补,乡亲们出出进进就不怕摔跤啦。

他正想着,忽听一阵急促地脚步声,连忙抬头望去,就见有人朝这边跑了过来,他还没有看清是谁,那人却‘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跟前,摔倒的不是别人,正是住在自己对门的三快婆。连忙扶起来开着玩笑说:“啊,怎么是你呀,腿摔断了没有?这么热的天,你老婆不在家里凉快,到处胡跑啥哩?”

三快婆头发散乱,满脸是汗,额头上还粘了些路上的砂灰,抬手擦了一下就骂:“狗日的打这是啥路吗?几天就烂得跟他妈的*一样。幸亏我老婆没有骨质疏松症,这两条腿还硬朗着哩,没有那么容易断的,你还是多操心你吧。这么热的天胡跑啥哩?要是受了热,得个什么麻烦病就不得了,咱村的人遇上难事找谁呀?我今天就遇上难事啦,急着跑回来找你哩。”

常大伯左右看看说:“这里没有凉处,走,咱回家慢慢说。”

常大伯说着回头就走,三快婆跟在后边着急地说:“不能慢,老常,这事不能慢,你得赶快帮我拿个主意,再慢点钱就没有啦。”

常大伯还是走着说:“我连啥事都不知道,怎么帮你拿主意哩?”

三快婆忙说:“就是我娘家侄遇上大麻烦了,把我都能急死。”

常大伯又说:“是那个经常到你家来的年轻娃吗?你以前老操心他打牌赌博,后来不是不赌了吗?人只要不赌,还能有个啥麻达?”

三快婆紧走几步,赶到前边继续说:“是呀,他叫羊娃,以前跟你大女婿一样,爱赌的不得了,经过你多次开导之后就把赌戒了。我帮他买了一辆农用车跑运输。这些年大搞开发,到处都是拆了盖、盖了拆,生产建材的厂子发了家,经销建材的老板笑哈哈,包活的工头美咋啦,捉刀的匠人收入大,打工的农民有钱挣,拉运的司机也高兴。羊娃改邪归了正,日子越来越兴盛。他两口子起早贪黑的干,两年就把农用车换成了大卡车,车大拉得多,收入也就大多了。前后三五年时间,他们就把家里的旧房换成了宽敞明亮,高大漂亮的新式楼房。屋里屋外装修得金碧辉煌,所有的地面全都铺着又光又滑的地板砖。我那时就对他们说:‘娃呀,地面太光了不好,洒点水都不渗,稍微不小心就把人滑倒啦。’

他们却说:‘光了好,越光越好啊,连走带滑,快当。’

我说:‘你这娃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不能只看你们现在年轻着哩,地光了不要紧,就不考虑日后上了年纪,摔倒了不得了。’

他还说:‘早着哩,现在的人只看现在,怎么好看怎么搞,谁还考虑那么长远的。以后不知道是个啥样子,说不定人就上了月亮啦。’”

常大伯忙问:“怎么,把谁滑倒啦,摔得严重不?”

三快婆急着说:“不严重我找你干啥呀?一个头破了,一个腿断啦。”

常大伯惊慌地问:“怎么,两个人都摔伤啦?找我是不是要钱哩?快走,我哪里有钱,你先拿去给人看病吧。”

常大伯说着加快脚步向家里走去,三快婆赶着他着急地说:“不是,我不要钱,我不是找你要钱的。事情是这样的,你听我给你说。”

常大伯边走边说:“住院就是花钱的事,你不要钱要啥哩?别客气,救人要紧,我收那些礼钱,就是为了帮人救急用的。你客啥气哩,等羊娃伤好出院,挣了钱再还上不就行了。”

三快婆大声喊:“我侄子没受伤,受伤的是黑社会。我侄子,他,他坐牢啦。我急着跑回来找你,就是想让你出个主意哩。”

常大伯站住脚问:“咋啦,又是受伤又是坐牢的,到底怎么回事吗?”

三快婆也站住脚说:“是黑社会的人到我侄子家去打他,把自己滑倒摔伤了。派出所那些糨子官却把我侄子抓去啦,叫他给人家出钱看病,还要缴一万元的罚款。老常呀,你说这是啥道理,冤枉死啦!”

常大伯觉得事态严重,便安慰着她说:“你先别急,咱们回到家里,你再给我详细说说。难道东土村的派出所里,也有黑道人物的关系?”

他两个回到常大伯家里,三快婆自己拉了个靠背矮椅往上一坐说:“有凉开水吗?这么热的天跑了几十里路,把人都能渴死。”

常大伯到厨房里把自己晾的凉开水端出来,三快婆没有用杯子倒,双手捧起水罐,‘咕嘟咕嘟’地喝了半罐,这才说起自己的事情。

三快婆昨晚回家最迟,今天早上睡过了头,直到日上三竿才起身下炕。她老伴四慢叔也起来的迟啦,没有出去给羊割草,办完自己的公事以后就陪着他的小羊说闲话。三快婆简单地梳洗一下就开始抱柴扫院、烧火做饭,二人吃过早饭以后,时间大概过了九点左右。

她清洗完毕,就想去地里看看浇地情况,顺便带上草笼镰刀,回来捎带着给羊割点青草。四慢叔则躺在炕上,开始研究他的西游记去了。他这人除了每天早晚割草喂羊而外,从来不操其他的闲心。

三快婆急急忙忙地跑到大滩地,找到掌管着农业命脉的软蛋。软蛋却给她来了个软刀子,说自己今年已经退居二线,不管事啦,浇地的大权都由儿子争气管着哩。她又跑到最远的井房找到争气,争气说要先按地亩把钱缴了才能排队。她家是四亩多地,先缴伍佰元把队排上,过四十天后再来看能不能接水浇地。争气还说他今年执政,事就要办硬气哩,原则问题就跟国家政策一样,不管是谁都得无条件地执行,丝毫没有商量余地。

三快婆又去找软蛋,软蛋干脆跑到远处解手不回来,她就跑到地里大呼小叫,软蛋只好跑回来说:“好我的快婆哩,你就别难为我啦。我们要是给你开了绿灯,我那些自己人还不把我父子撕烂吃了。”

三快婆看软蛋说得可怜,自己想想也对,他们这股人,从来都是自己人有优先权,谁叫自己和人家没有一点血缘关系。想到这里,她就不怎么太生气啦,悄悄提上自己的笼,在哪猴子都不走的渠上割草去了。

当她提着草笼回到自己门口,有个卖西瓜的停在门外柳树下,车上的西瓜还装得满满的,跟前连一个看的人都没有。

她提着草笼,迈过头不去理他,就想直接走进去,那个卖西瓜的人却叫着她说:“大婶,你家有凉开水吗,我渴急了。”

三快婆只好站住脚回过头说:“你这人咋啦,拿着金碗讨饭吃哩。车上拉了那么多西瓜,吃一个不是不渴啦。”

那个卖瓜的人说:“好大婶哩,今年这瓜不好卖,在你村里转来转去,这么大个村子只买了四五个瓜。要是往年,一车瓜不离地方就卖完了。今年油价大、成本高,生意不好就更不敢吃了。”

三快婆放下笼说:“只怪你的心太重啦,一个瓜就得十几块。村里大多数都是不挣钱的老农民,谁吃得起呀。你就是再转、再喊,能吃起的就是有工资的退休干部。他们大部分都在城里买了商品房,村里不多啦。

农民听见卖瓜的来了,大都赶紧往屋里躲,省得看见西瓜害眼馋。那种东西又不是不吃不成的馍饭,只要你不看它,就不会怎么太想吃。

小伙子,做生意不要心太重了,图多是个没,薄利多销嘛。钱要慢慢挣,一撅头挖不出井来。你要的价大没人买,你娃挣谁的钱呀?”

那个卖瓜的小伙说:“好我的大婶哩,不是我心重,现在啥都涨价哩。做活的工价高了,种瓜的成本大了,园里发价自然也高啦。再加上油价猛涨,我们哪敢便宜卖,只有卖到最后成本差不多了,剩下的瓜不新鲜啦才能便宜卖点,里边有实在不行的才敢自己吃。”

三快婆听他说的也是实情,木匠住的榼杈房吗,种瓜、卖瓜的,也只能吃些卖不出去的烂瓜。她就进屋给小伙端来一大缸子凉开水,小伙子接在手里‘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然后把缸子递给三快婆说:“谢谢,谢谢,大婶,买个瓜吧。给你算便宜些,按发价,八毛一斤。”

三快婆摇摇手说:“你还是快走,那东西跟大烟似的,不吃就习惯了。要是吃一个,天天都想吃,便宜也得十几块,我们咋吃得起哩?”

小伙回头正要开车,三快婆忽然觉得小伙有点面熟,就顺口问了一句:“小伙,你是哪里人,可能很远吧?拉到开发路上去卖。”

小伙答道:“不甚远,东土村的,大概有十几里路吧。”

三快婆惊讶地说:“啊,东土村的,还是我娘家人哩,怪不得看着有点面熟。小伙子,你是东土村人,认得一个叫羊娃的人不?”

小伙回头看着她说:“羊娃,认得,认得,我和他一起长大的。你是羊娃他姑吧?你侄子,他,他出事啦,昨天让派出所抓走啦。”

三快婆大吃一惊,手里的洋瓷缸子‘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卖瓜的小伙看到情况不妙,赶忙过来扶住她说:“没事,没事,派出所只是叫去问问情况,没有多大的事,就是上他家闹事的流氓摔伤了。”

三快婆站了一会缓过神说:“小伙子,我没事,快去卖你的瓜吧。开发路那儿有钱人多,卖得快,你在这农村再转也没人敢吃。”

小伙开着车走啦,三快婆把草笼提进门里,把缸子拿回去给四慢叔说了声就走出大门,迈开快腿向娘家跑去,一个多钟头就进了她侄子家门。

侄媳妇赶忙给她倒了水后,就流着眼泪说:“姑呀,羊娃自从改邪归正以后,家里的日子过得应有尽有,幸福美满,一天比一天好。

这几年又开发什么东土唐城哩,把我们这一代的土地全征用啦,每家又分了十几万元的地钱。羊娃觉得有这些钱就够用,不想再下苦干啦。

我劝着他说:‘咱们千万不敢松劲,还要趁年轻时候好好干哩。你别看现在啥都不缺,银行还有十几万元的存款,可是,咱们永远没有地打粮食,天天日每全靠买着吃哩。不干活没有收入,就会坐吃山空。

你看这物价涨得多快,一天一个样子。馒头虚得跟面包一样,三两口就得一个,吃了还不耐饥,一会儿又饿啦。日饭常啦,要是物价继续涨下去,馒头卖到两块钱一个,咱那点钱能闹啥?十来万就跟百十块钱一样,着得住天天用吗?恐怕几天就吃完啦。

所以说趁年轻时就要好好干,尽量多攒点钱。孩子现在是免费教育,花钱不多,上到高中就要花大钱哩,指望你那点钱能用几年。

往后,国家要是把土地开发完了,外国不给咱进粮,吃的越来越贵,没有土地的农民非饿死不可。咱们紧干慢干都害怕跟不上,怎么还敢满足现状,躺倒不干,钱用完了指望啥生活哩?

羊娃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就没有坚持己见,开着车拉货去了。

过了几天,有几个原先和他一起赌博的瞎怂知道我家有钱啦,又三番五次勾引他,把我吓得每天跟防贼似的防着。不光杜绝他们见面的机会,还把钱全部存到银行里,加了只有我自己才知道的密码,又把他每天拉货的收入卡紧,从不让钱在羊娃手里过夜。我自认为这些防微杜渐的措施密不通风,谁知还是防不胜防,让他躦了空子。”

三快婆忙问:“怎么,他又赌博去啦?那你怎么不给我说?”

羊娃媳妇又说:“好姑哩,来不及呀!前几天我娘家有事,我不去实在不行,就给他千叮咛、万嘱咐地说了一整,仅仅只走了两天,回来就看他的神色不太对头,还有生人把他叫到外边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我明知有了事,咋问他都不肯给我说。我揣摩着他没掌握经济权,就是偷着出去打打牌,两天时间也惹不了什么大麻达,没有多太在意。

昨天中午,天气很热,我们关上大门,打开空调,正在家里看电视,大门突然被人敲得‘咣当’直响,我急忙跑去把门打开,就有三个大汉一齐涌了进来。一个光头手里拿根三节棍,凶巴巴地问:‘羊娃哩!’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有个红头发的家伙指着里边说:‘那不是,正往后跑哩。快追呀,别让他跑了。’

光头一把推开我,三人呼啦一下从我身边跑进去追赶羊娃。羊娃听见打门声,估计来者不善,干脆来个溜之大吉,想从后门逃走。

他还没跑过前厅,由于脚下地面太滑,一下子滑得爬倒在地,急切之下双脚打滑,一时爬不起来。那个光头最先追到跟前说:‘你还敢跑,我叫你给我跑,我叫你给我再跑,看你能跑到汆子喝醋去。’

光头嘴里骂着,手里同时抡起三节棍,照羊娃劈头盖脑地砸了下去。

羊娃还算机灵,听到脑后风响,情知有棍打来,连忙来了个就地十八滚,滚到旁边去了。那光头一棍打空,身子朝前倾斜,脚下‘哧溜’一滑,只听‘扑塌’一声,当时摔了个饿狗吃屎,那颗光得像驴蛋似的脑袋,正好磕在楼梯台上,人爬在那里不再动了,那颗光头上慢慢地流出血来。

那个红头发家伙追上羊娃大喊:‘你这家伙还会懒驴打滚,我叫你给我滚,我叫你给我再滚,我今天就看你能滚到那里去。’

他嘴里叫着,脚下像足球运动员罚点球那样抬了起来,照准羊娃的脑袋,狠狠地踢了过去。惊得我大声喊道:‘羊娃,小心。’

羊娃的头随着身子猛然一拧,躲过了这一要命的飞脚。那家伙的脚没有踢住羊娃脑袋,却重重地踢在了钢管焊成的栏杆上。

那家伙虽然练就过硬本领,但他的脚还是没有硬过钢管楼梯,当时蹦了几下坐在地上,双手抱住那只脚,杀猪也似的叫了起来。

同来的第三个人没有再打羊娃,而是把那个满头是血的光头扶起坐在地上,连声喊道:‘大哥、大哥、大哥呀!你,你这是怎么啦?’

那个红头发停住嚎叫,大声说:‘老三,快打电话报警,打120救人。’

第三个人一手扶着光头,一手掏出手机打电话,羊娃趁机爬起来,打开后门逃走了。我当时想着;自己上门行凶,还打电话报警哩。”

三快婆听到这里气愤地说:“他妈的,上门闹事打人,摔死了活该。”

羊娃媳妇接着说:“可不是吗,我叫他们给我滚出去,那几个家伙就是不走。那个光头直到警察和120来时才苏醒过来,他竟对警察说:‘我们是讨债公司的员工,来找羊娃讨点债。羊娃他不但不给钱,还挥拳将我打倒,把头磕在台阶上撞破了,人当时就昏了过去。’

那个红头发也说:‘羊娃他会武功,一拳打倒了我大哥,一脚朝我踢来,我紧躲慢躲还是被他踢在了脚脖子上,当时疼的不得了,坐到地上不能动啦。你们快抓凶犯,为我们主持公道,我们可是为正常业务来的。’

我急忙说:‘警察同志,别听他们胡说,我丈夫就没动手。是他们上门打人,屋里地面太光,自己滑倒摔伤的,与我丈夫一点关系也没有。’

警察没有理我,先叫120的人把两个受伤者拉走,让那个没受伤的跟着去照顾他们。然后才问我说:‘你丈夫哩?叫他出来吧。’

我说:‘羊娃听见他们叫门就想从后门逃跑,被他们追得滑倒了。那两个家伙举棍就打、挥脚就踢,羊娃躺在地上翻着滚着躲避棍脚。那两个家伙滑倒摔伤之后,羊娃才爬起来从后门跑啦。’

一个警察说:‘去把你丈夫叫回来吧。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总得问清楚呀。他跑得不回来我们咋了解哩?你丈夫打人没打人,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他们说了算,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我觉得警察说得很有道理,就到后边包谷地里找到羊娃,让他回去和警察说清楚。羊娃跟着我,战战兢兢地回到家里。我以为警察问话呀,谁知他们二话没说,取出铐子就铐羊娃。

我当时急红了眼,扑过去连挡带喊:‘你们不能抓他,他是受害者,你们怎么随便抓人哩?骗子,你们都是些骗子,哄我把人叫回来问话,连个屁都没放就抓人。骗子,你们人民警察怎么成了骗子啦?’

我的吵闹声丝毫没起作用,他们还是给羊娃戴上了手铐。一个警察给我说:‘我们带回所里再慢慢调查,你丈夫即便真的没打人,那两个是在你家受的伤,你们也脱不了干系,赶快准备钱给伤者看病吧。’

他们不容分说就把人带走啦。村里来了好多看热闹的,有人分析着说:‘这话不好说,他们说是羊娃打的,你说是自己摔伤的,没有第三者看见,谁给你作证呀?现在不论弄啥,都是要证据哩。’

有人抱怨着说:‘羊娃也真是的,日子刚过好,有两个钱又狂开啦。一定是在外边打牌欠了赌债,人家上门讨债来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也有人评论着说:‘开放搞活啥都好,就是放得太开,把该放不该放的全放开啦。叫我说,对害人的黄赌毒就该严厉打击,彻底清查。’

有人符合着说:‘对,就该列为治理国家的头等大事,抓住一个杀一个。那些人都是人渣,社会上的毒瘤,只有清除干净了才能健康生长。’

有人出主意说:‘唉,咱这普通百姓说那些话能做啥?为今之计,你还是快找村干部,去给派出所送些钱,早点把人保出来。我听说那里边尽是些二杆子货,把人往死地打哩,世上屈打成招的事多啦。咱还是花点钱,找人活动活动,硬叫钱吃亏,不叫人吃亏。’

我听他这话说得有理,急忙去找村长。村长到底是羊娃他二叔哩,听到这事气愤地说:‘送啥钱哩,派出所不是旧社会的衙门,怎么能用那种办法?这事明显是流氓地痞在敲诈勒索,警察难道看不出来吗?我现在就去,我就是再忙,豁出啥事不做,也要把羊娃弄回来哩。’

村长没有拿钱,骑着摩托去了派出所。我一直等到晚上十点多钟他才回来说:‘人家说羊娃打人没打,各执一面,现在还不能定性;但他参与赌博可是真的。仅此一点,也得缴一万元的罚款才能把人领回去。我一再给他们说羊娃是个好娃,他早就不赌博啦。’

警察说:‘他没有参与赌博,怎么能欠下赌债哩?我们调查清啦,赌场的主人也抓住啦,凡是参与赌博的人都要罚款,又不是羊娃一个人。叫我回来给你说,先把罚款缴了,羊娃教育两天就放回来啦。’

我听了这话就想,缴一万就缴一万,只要羊娃平安回来-------。”

三快婆气得火冒三丈,咬牙切齿地说:“他妈的,心好重呀!就要一万元。他们不是在绑票吗?啥派出所、啥人民警察,我得找他们去。”

三快婆说走就出了门,羊娃媳妇紧拦慢拦没挡住。她一口气跑进派出所大喊大叫、骂不绝口,要他们赶快把羊娃放出来。

有个没穿警服的小子挡着她凶巴巴地说:“你老婆得是不想活啦?竟敢跑到这里胡闹,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里是派出所。”

三快婆瞪着眼说:“算你小伙说对啦,我就是不想活啦。你们这里是阎王殿、鬼门关我也不怕。快把我抓起来,要杀要刮随便,把我侄子换回去,他还要养活婆娘娃哩。你们算啥派出所?干脆叫个土匪窝算了,把人抓起来要赎金,都是些爱钱不要脸的东西。农民的钱是凭血汗换来的,你们这些阎王不嫌小鬼瘦吗?就要一万,心重得吃了石头啦。我老婆就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们看着办吧。”

三快婆的喊声招出来几个穿着警服的警察,有个老成点的走到她跟前和气地说:“老婆婶,别发火吗。警察如果都那么爱钱,羊角湾派出所还能给你退羊钱吗?你侄子在这里请放心,没有人打他、欺负他,也就是开导开导,教育几天,目的是要他远离赌博恶习。”

那警察的和蔼态度使三快婆不再喊了,她那满肚子火气一下子消了不少。警察领她见到了羊娃,羊娃果然没有挨打,三快婆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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