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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奔赴平州(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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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在!”

“命你跟随宣校尉,尽力辅助招兵一事!”

“属下遵命!”

宣韶宁离开座位,站起来开始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半跪着的人:一身束身黑色侍卫服,袖口、衣边处秀有白色流云;一双官靴边已经泛黄,面儿上黑色明显地褪色了不少,微微发白;随身佩刀刀鞘多处磨损;抬起头来,一张方正的脸孔,眼角的细微皱纹透露出年纪,嘴角一圈淡青色胡渣痕迹。

滕晖眼看宣韶宁一直打量着岳云峰,说道:“岳侍卫乃是我的贴身侍卫,不仅功夫尚可,更重要的是他是地地道道的平州人氏,就是出身于义郡”,滕晖特意将最后两字加重了音量,也拖长了语调。可让他意外的是,宣韶宁毫无反应,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样子。

“那就多谢滕大人了,若是大人无其他要嘱咐之事,那末将也就出发了。”宣韶宁拱拱手说道。

“老夫也就祝宣校尉一切顺利!”

眼看着宣韶宁和岳云峰牵着马匹离开了府衙,一名师爷模样的人来到了滕晖身后,低声说道:“此人来意明显,大人可觉得他会与之前的有所不同?”

“如今就下定论还为时过早,且看他如何做了,义从........”滕晖叹气之后,眼眸中闪现了希望的曙光。

时近隆冬,天上已经开始飘雪,宣韶宁呵了呵隐隐然有些冻僵的双手,偏了偏头看见岳云峰,对方正一本正经地骑在马上,两眼直直地望向远方,双手紧紧抓着缰绳,仿佛冷风不曾吹拂在他的身上。

“岳侍卫”宣韶宁轻轻叫唤了一声,“我们从平州府出发已然走了两日了,说起来平州并不大,可所经之处竟然均是荒无人烟。”

岳云峰看了一眼宣韶宁后低了低头,显得很是恭敬,回答道:“平州可以算是西南也是不会有人看的,难不成还要挨家挨户地去敲门么?这显然是行不通的,可又该如何将百姓都召集到一起呢?

宣韶宁不禁眉头微蹙,就在这时岳云峰问道:“宣校尉,看,前方有家开着的店!”顺着岳云峰手指的方向,宣韶宁看见果然有一个很小的门脸开着店门,里面若有似无地冒出点热气。

“走,去看看!”

走到店前,岳云峰上前用手轻轻推了推门,同时问道:“可有人在?”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转过身来,瞪大了浑浊的双眼,有些惊恐的看着来人“你们是?”话刚出口,老者立即看出来者身上服饰以及腰间佩戴的佩刀,急忙改口道:“两位官人啊,恕老朽老眼昏花啊!”

宣韶宁打量眼前的这个老头,面容沧桑、脸上沟壑纵横,身上棉衣到处都是补丁,露出的一双手粗糙黝黑,还在微微颤抖着。宣韶宁露出笑脸说道:“老人家不必惊慌,我俩的确是官府中人,正巧路过镇子,感到腹中饥饿就想向老人家讨点吃的。”

一番话后老者像是卸下了些防备,不过那双眼中的不安还是没有逃过宣韶宁的眼睛,“两位官人随便坐吧,老朽正在煮粥,官人若是不嫌弃,还请稍等片刻。”说罢回过身去,手把持着勺子在一口小锅中翻搅,之前在大街上看见的丝丝热气就是煮粥时产生的。

宣韶宁看了看这间不大的屋子:正对着门的有一张一人身长、半人身高的褐色长桌,长桌有些斑驳了,它的后方也是空空如也;长桌的右边放置着两把木椅,样式仿制太师椅,但如今椅子上的色彩已经褪尽,其中一把椅子还缺了一只脚,细看还能发现椅子上已经是落满了灰尘;长桌的左边就是宣韶宁所在的位置,有一张四方桌,桌身漆黑,相对于长桌和椅子,这方桌倒是干净不少,宣韶宁和岳云峰分坐在方桌两边,就在方桌的另一边放置着一口小铁锅,在炭火的烧烤下,锅内正散发着粮食的香气。

“当”一声,一只边缘有个缺口的瓷碗盛着热腾腾的粥放在了宣韶宁面前。“老朽家中已经无别的存粮了,仅有这糙米煮的粥了,还望官人不嫌弃。”

虽然瓷碗盛得挺满,可宣韶宁看见所谓的粥基本都是水,不多的米粒已经被煮的稀烂稀烂的沉在碗底,岳云峰面前的那碗也是如此。宣韶宁回头看了一眼铁锅,里面俨然已经空了,看来所有的粥都已经在眼前这两只瓷碗之中了。

“老人家,你把所有的粥都给了我们,那你吃什么?”宣韶宁问道。

老者双手紧紧攥住勺子,咽了一口口水说道:“老朽年纪大了,吃不多,两位官人别嫌弃,这是真的是老朽家中所有的粮食了。”说到后面,老者竟然隐约带着恳求的语气了。

宣韶宁并不动手去取那双略带污渍的筷子,转而露出笑容对老者说道:“老人家,在下一路行来,所见皆是残垣断壁、荒无人烟,您是第一位见着的人家,可是因了平州太过贫瘠,人丁都已迁往别处?”

“哎,这位官人说的是……平州这些年来可以说是一日糟过一日,原先虽然穷,但我们市井小民还能种点粮食,不至于饿死,可后来,这田地也荒了,这邻里乡亲的都挨不过饥饿都逃难去了……这要是三十年前啊,哪儿能这般田地哦.......”说到伤心处,老人不禁老泪纵横。

宣韶宁虽然也有所动容,然而他却被那个敏感的时间触动了,问道:“老人家,你说三十年?三十年前如何?”

“啊.......”老人刚想开口,一眼瞥见站在宣韶宁身后的岳云峰,赶忙改口:“老了老了,糊涂了.......”说罢转身就抬手去舀锅里仅剩的汤水去了。

见此情景,岳云峰接过话茬说道:“宣校尉,不如我们喝完这点粥赶路吧。”

“好”宣韶宁站起身,并不看桌上的清粥和身边的岳云峰径直走到了马匹前,翻身上马,岳云峰见状也只能紧随其后。

继续上路的二人再无对话,宣韶宁一路上剑眉紧锁,行至近一个时辰之后,突然被眼前泥路上的车辙痕迹所吸引。梁国在每州都设置了官道,用云岗石铺路,平整而粗糙很是适合行路,而富裕的州会扩张官道至郡县道,而如平州这般贫穷的,即便是官道都是破败不堪,不少路段都已经是完全的土路了。

如今宣韶宁所走的就是土路,土路上的车辙痕迹对他来说并不陌生,这是牛车的车轱辘留下的,而且还是年久失修的牛车,因而两边的痕迹深浅不一,看来一边的车轱辘已经快到散架的边缘了。循着这车辙往前望去竟是望不到边,宣韶宁策马缓缓沿着痕迹走着走着,突然挥鞭狂奔起来。这一下可惊着了岳云峰,还没来得及喊就已经远远落在后面了,只得奋力追赶。二人你追我赶了大半个时辰,一片连着的破败帐篷开始出现在宣韶宁眼前,这一下,他更是加快了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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