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西楼四五层(2 / 2)
随后,南文麟一边渐起被红绡胡乱丢掉的干果,一边耐心的解释道:“其实,当年尊师安排中并未有过多的目的,只是吩咐穿越壶口会见到一座小城,起先,我应该会以先生身份生活在此,城主人选另有其人,只是后来城主迟迟未出现,而我看到灾韬武略具是拔尖之人殊为不易!蓦地,她脑海中划过了多年前的一位曾经震撼南荒的强者,此人突起迅猛,掌指破敌,后消失无踪,只遗留下部分绝技秘籍。
“可是那位一掌打遍天下的白衣人?”
南文麟知晓红绡指向的白衣人,目中不禁流露深思,随后斩金截铁道:“并不是。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此人同样是白衣人,实力上,比我还要强。”
南文麟点播些许,只是他自己选择遗漏了此人的出身,与其一般同样出自太虚宗。
“那现在感觉如何呢?听闻你可是被无数花痴堵在城主府中进出不得。”
一想到清晨至黄昏,城主府外无数双殷殷切切的眼神,南文麟无奈笑道:“之前倒是有一段时日考虑到这一点,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还是愿意做一名普普通通的教书匠,教稚童读书识字,教顽童是非中正,而做好是在夜晚闲暇无人惊扰时,沏上一壶茶,捧上几本书卷,坐在老树下享受那种静谧。不过现在终于想的通透,无论是先生,还是城主,能够在那种灾乱中走过来,并且一路走过去,本质上便没有区别。”
千鲤红绡反驳道:“但力量与影响上有着区别,接下来更方便行事。”
千鲤红绡依然认为太虚宗文武双王来到此城,拨乱塑正,施行策论,绝非某种简单的试炼。
南文麟再道:“这种力量与影响只是诞生在凡俗间,与城中职位并不太大关联。而修行者先天具有此两点,对这座城而言便是力量破坏规矩的危险代表,所以说你我、常武、王家等人,只要在此城中就必须遵守那份止战约束。”
话回到起初,千鲤红绡沉默几番,随即妖媚笑道:“可是人家还是想将那只狂兽给宰了,只不过在此之前,脚下的这只野兽也可以尝试杀杀看。”
“你重伤未愈,又添新伤,你杀不掉他。”
“要不,你帮我杀杀看?”
南文麟以手轻拂眼前袭来的凉风凉意,屏气凝神但觉掌指如受冰针微刺,有一股酥麻的疼痛感迭起,犹如手掌这片广阔的湖面上泛起无数的波纹圆弧,其另起话题幽幽道来:“赤烟波的景象若是深入探究,必然会有所收获,仙子这几日也不妨便停留在此楼中仔细观看,专拣那些赤烟红丝去回味,去感悟。若是可以的话其他七十几处烟石景象也可以浏览一番,也是些很有意思的地方。”
···
楼船内仓载重货,吃水、很深,整只船顺水而行,稳健无比,但见两岸银白的堤岸愈发长远,闪烁耀目,归剑宗数人挑杆进入赤烟波深处,而洛辰所在的二重楼则是在直接驶向柳白堤河段,津口处的众多船只、人群、以及西楼渐去渐远,不消半个时辰那些物景成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黑点,最终消失在水雾之中。
兴许是久见,李敢当与李福酒酣深处,烧刀子与菜肴皆是不够,情急之下儿媳妇又是忙中整出两道热菜,一份土菜荤肉乱炖,一份炸小黄花鱼,除此外更是从船舱深处搬上来一坛陈年酒酿,丢下一句菜不够,酒来凑的戏言。
李敢当看着远去的李福儿媳,憨笑不语,最后又转头看向酒气上脸的李福,举酒碗道:“哈哈哈,烈酒需以豪爽手法入喉,那感觉犹如数把烈刀戳破喉咙,刺破身躯,这应该才是烧刀子的来源。”
李福听罢也是猛地灌上一口,回应道:“乱世乱事,猛酒烈刀。”
李敢当笑着举杯洒向船舷外,酒酣处胡乱道:“你我经历灾火而不死,但那些没有活下来的人,当你我敬一杯酒。”
“一杯敬故友,不悔峰中长眠不悔,一杯敬死党,灾劫乱中立身不倒。”李福同样举杯挥酒敬旧人:“一杯敬来日,子孙天伦乐安平,代代世世福满堂。”
李敢当酒意四溢,身如赤火光芒炙热摇曳,长叹道:“李福啊李福-”
花娘端坐一旁,少言多行,添酒安放,擦拭乱物,如一朵安静闲适的花朵悄然绽放,静穆却又大气,不起眼却又可支撑整个桌面。
见到此景,洛辰默默回到船首,那一辈老人的确历经沧桑摧折,忍辱艰辛,有人在乱中死去,有人背负死者继续前行,饮酒作乐,拉弓操刀,生活还得继续,未来还得期待,他们给洛辰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个悲辛不饶的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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