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恶（2 / 2）

……故庭燎……的双生魂是神尊不遇的兄长……寂非西臣？！

沈缺终于将那个有些耳熟的名字跟历史中记载在君典上的莫个人对应起来。

沈缺皱起眉头，有些疑惑。

寂非西臣……不是已经死了吗？替无忌夫人受劫而死……了吗？

沈缺下意识的望向谛听，想确认一下谛听是不是在跟他与故庭燎开玩笑或者是他弄错了，可是，他眼前，谛听神色虽然恭敬，可是带着掩饰不住的冰冷和敌意。

对于冥界的他们来说，关于轮回，他们见多了太多的例子，因此，很快的就反应过来了。

就连被挫骨扬灰了的那个人都被人瞒天过海的弄到了冥界囚禁起来，魂飞魄散了的这位龙神寂非西臣活下来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故庭燎……就是龙神寂非西臣的轮回，并且，故庭燎竟然也生出了双生魂，如今不过是，他的前世魂苏醒了。

――对于像谛听、地藏、屠鸦他们这些从乱古时活下来的人来说，不论是凤皇宁渊素拟，还是冥尊漆池，都已经成了信仰，而寂非家的那些人――已经死去的，或者没有死去的，包括冥君寂非洛城都是敌人，沈缺虽然对寂非家的人没有像谛听地藏他们那么深的敌意和恨意，可是，他们在冥界待久了，见多了冥界无边黑沙中埋葬的白骨的他们，对于寂非家的人，除了冥君与长生君之外，他们也并没有太大的善意。

沈缺再望向寂非西臣时，脸上再没有那种面对着‘故庭燎’时的轻松，他微微躬着身，神色恭敬，可是，眼中也含着冷淡。

“沈缺不知尊驾乃是龙神莅临，若有不尊之处，请尊驾宽恕。”谛听看沈缺反应过来，十分配合他的躬身，做告罪状之后，对着寂非西臣开口，声线清冷，眼中情绪更冷。

“我已无尊位，所以……”寂非西臣原本想要缓和气氛，可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谛听打断了。

“尊驾既然知道你已经没有了尊位，那么你可知，与神格的神祗闯冥界，且妄图闯极渊之狱，可是什么罪行？”谛听的唇角微微勾起，眼中带着恶意。

“……”听到谛听这话，先愣住的，不是寂非西臣，而是沈缺。

在沈缺记忆中，谛听一直是比冥君寂非洛城还要温润的君子，端方雅正，从未越矩，也从未这般……带着恶意与尖锐的情绪去刺伤他人，也从来没有做过在别人说话时竟然中途打断的无礼之举。

此刻……此刻，竟然因为寂非西臣全都破了。

他看此刻的谛听，再哪里有一分端方的君子样？

“不论何刑罚，西臣愿意领，西臣只求可入极渊之狱得见故人。”

寂非西臣躬身拜下去，谛听却是侧身将寂非西臣的大礼避了过去。

……虽然寂非西臣没有了尊位，可是，他的大礼也不是他能受得好吗？

谛听虽然厌恶寂非西臣，可是，却也没有丧失理智到去触碰这种高压线。

他随着地藏王经历过那场大劫，也看过漫天燃烧的火焰，更看过堕天的凤凰，在冥界，他随着地藏王渡地狱魔时，更是在地狱听了近千年的凤皇死后执念化处的残魂不甘的哀唳，此刻，他听到寂非西臣这般开口，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讽刺，“凭什么？”

“凭什么？”他问道，“我凭什么要让你去见那女人？”谛听微微倾身，望向寂非西臣，唇角却是带起笑来，可是，当他带着笑问出声时，那清润的声音带着无尽的讽刺与恶意，“况且，你当不知知，那女人被关在极渊之狱的最底层，而最底层那里，才是真正的地狱。她被关入那里，就是为了让她受尽苦楚，让她不开心，我说，你凭什么让她见到你？”

“你也是上古神兽一族，自然知道，上古神兽向来护短，你要知道，谁让素拟不开心一世，那位……”说到此处，谛听有些含糊其词的略了过去，“那人就让谁永生永世不开心。”

沈缺听到此处，又这些疑惑，可是，那边，寂非西臣听到此处，分明的有些颓然。

“如今，凤皇宁渊素拟醒了，帝师玉无缘也醒了，神尊不遇也醒了，还有我家陛下，你想见那女人的话，去求他们呀。”谛听笑得一脸温润。

听到“那女人”，再想到这人身份，沈缺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谛听口中的“那女人”指的就是算计了凤皇宁渊素拟致使她涅槃的寂非无忌――无忌夫人。

“……”寂非西臣脸上的哀意让人动容，可是谛听似是未见，突然，莫名的，寂非西臣脸上哀意收尽，他轻笑了一声，带着些许自嘲，摇头叹息一声，然后告辞，而谛听为没有留。

不知为何，寂非西臣的那一声轻笑，比之刚刚他脸上的悲伤还要叫人动容。沈缺神色恍惚了一些，抬眼时，就看原本望着寂非西臣背影脸上神色莫测的谛听神色一下子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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