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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狐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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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只猫,荷塘边有一只死鱼,猫过去吃,当时我也过去,后来就落水了。”

“一只猫,不能说明就是崔姨娘推的你,以后可不敢胡说了。”

“是啊,小姐,就算猫是崔姨娘的,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无凭无据,这话也不敢随便再说了。”

婉莹想不到反驳母亲和芸娘的理由,就连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怎么忽然间想到这档子陈年旧事。但是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当年就是有人推自己下水,那个人就是崔姨娘。可是崔姨娘为什么推自己下水?婉莹实在是想不起来。越想头越痛,索性也不想了。

“青儿说不上为什么?可是直觉好像是崔姨娘。”

林姨娘疲惫地搂婉莹入怀,亲昵地说:“都怪娘,是娘没有护好你。”

林姨娘这么一说,婉莹更不敢再往下讲,只得作罢。

“小姐,咱们府上,人多嘴杂,这可不是玩笑,小姐以后可不敢再说了。”

“青儿明白了。青儿不会给娘添麻烦。”

“傻孩子,娘不怕麻烦,娘就怕你受委屈。”

婉莹爽朗一笑,说:“青儿这不是好好的吗?娘不用担心,都怪青儿没事儿瞎琢磨。”

“娘,还有婉芸……”婉莹想把今天看到的事情跟母亲说,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母亲已经够累了,不给她徒增烦忧。

林姨娘早已困乏不已,眉宇间全是挡也挡不住的疲倦,通红的炉火,舞动着长长的火苗,暖热的困意,穿过厚厚的衣裙,渗进肌理,一点一点汇成一个个哈欠,连绵不绝地从林姨娘口里飞出来。

“小姐,早些歇吧,夜夜深了,我也伺候你娘去睡了。”

“娘,你早些安睡吧……”

几个粗使的丫鬟,进屋将通红的火炉抬出去,灌了几个汤婆子放进寝被中,阁楼里一点一点变凉,吸进鼻子里的气息,也硬邦邦的凉。婉莹不曾有一点睡意,躺在床上,眼睛盯着窗纸上晃动的枯枝。映着月光,灰白的窗纸,几根昏灰的枝杈,如同鬼爪一样狰狞。婉莹懒怠地起身,在床头点了一盏不起眼的小灯。捡了一个软垫靠在后被,手里抱一个汤婆子,脚上暖一个汤婆子。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时见幽人独往来,飘渺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一首苏东坡的《卜算子》幽幽地飘进婉莹塞满忧愁的心,如此硬硬地挤进心房,方才的愁苦也略发挥散了许多。

少年不识愁滋味,曾几何时,自己坐在西窗下,望着连绵不绝的秋雨,也总是想方设法地故作愁思。真是可笑。通篇的愁云惨淡,唯恐辜负了自己千方百计纠集到得那一点儿愁思。也生怕别人体味不到自己想要宣泄出去的秋愁。

然而真正的愁思倏忽间倾盆而至,倒有一点,欲说还休的意思。唯恐别人知道自己忧愁。一句‘娘,早些安睡吧……’让婉莹第一次体味到什么是欲说还休。

这一夜,婉莹片刻也不曾入睡,脑海中,不停地纠葛这一天发生的一切。短短的一天,好像比一辈子还长,15年自以为是的岁月安好,不过是一个不怀好意的笑话罢了。是不是自己越长大就会看到的越多,听到的越多,想到的越多?那些以前以为单纯美好的人和事,在经历了岁月的冲刷之后,变得龟裂,剥落,渐渐露出本来的面目。

婉莹不想去面对这样不堪的感觉,心里下意识有些回避,可是天罗地网一般的心痛,让婉莹无处可逃,只能将自己的心,一点一点撕开,把这些所有不堪的记忆,一片一片地粘贴在那些安静美好的画面后面。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从此开始,心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心,岁月也不再如以前难般静好,当自己手里捏着安稳的时候,反面一定是起伏,当一个人对你笑魇如花地时候,在背后她必定面目狰狞,如此自己做好准备,当风雨来的时候,才不至于忘记带伞……

胡乱的想到天色蒙蒙亮,婉莹精疲力尽,终于无知无觉,昏昏地睡在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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