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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毁家纾难为保命(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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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瑾上了马车之后,将胸内的郁结之气喊出,既然这些百官敢收礼,那么所有的事情都还有回旋的余地,不然按照官场的规矩,是没人敢收“死人钱”的!

周瑾乘马车离开。

李官立即派人将自己府邸的大门紧闭,拒绝任何访客打扰,然后派府内的管事将自己私库内的所有金银器物整理罗列出来。

李府内一时上下鸡飞狗跳,喧闹不已。

李官的大夫人见到府内的辎重都被下人搬了出来,还以为是自家相公犯了什么大事给朝廷抄家了,立即哭得梨花带雨,用凄厉的喊声唤着自己相公的名字。

“你这个臭婆娘,老子都没死,你这哭丧给谁听?!”

李夫人啜泣道:“老头子,咱们家是不是给人抄了?我们要被砍头吗?”

“砍砍砍砍......砍你个大猪头!”李官暴跳如雷,生气极了,后冷静下来想到李夫人与自己伉俪情深,患难与共多年,也就缓和下语气解释道,“刚有瘟神来访,现在只是破财消灾而已。”

“破财消灾?”李夫人这样的官员原配,对官场的事也是颇有研究,所以听到李官这么说便心生奇怪,还追问道,“瘟神是谁?”

“还能是谁?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人呗!”

“周瑾?”

李官点点头,随后一脸肉疼地望着自己积攒了多年的宝贝,这里面有些连自己都没有捂热,现在却全都要被捐了出去,他心中对周瑾的怨恨瞬间积累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李夫人那边似乎还没明白李官为何要捐出自己的家底,就直直向李官问到。

李官回道:“周瑾给咱们家送了一笔礼,但我瞧现在官场的风向,这周瑾多半是周院长舍弃掉用来顶罪的弃子,再过段时日周院长清算起来,凡是和他有牵连的人一个都跑不掉,到时被贬谪外地都是不幸中的万幸,说不定周院长一个失子心痛,还会让我们这些人都下去陪他,那才是真正的灾难。”

李夫人终究是读书少了,见识浅薄,她说道:“既然我们不能收周瑾的礼,你择日将这礼回回去不就好了?”

“呵,哪有那么简单,现在屋外有多少双眼睛看着周瑾进入我府?等我退礼时,他们这些人会看到吗?就算看到了,他们会以为我是撇清关系的退礼,还是误以为我是礼尚往来,结交友好的回礼?”

李官再次不舍地望了一眼他的家底财宝,转过身不忍道:“为今之计,想要斩断我们与周瑾之间的关系,就只剩下这‘毁家纾难’的办法了.......”

“毁家纾难?”

李官见夫人不解的神色,便解释道:“这次赔偿七院的金额,就是掏空了国库也难弥补这个漏洞,我一会将周瑾送来的礼和自己的家底一起上交出去,且对外宣称是周瑾公子来我府上诉说了周御书院的困境,我等身为周臣子,在国难前,自然责无旁贷,于是在周瑾公子的号召下将自己府里的财物全部捐出,只为共渡难关。”

李夫人眼睛一亮,喜道:“这计妙啊,既与外人前撇清了我们与周瑾的关系,还获一个以私济公的美誉。”

“妙个屁!我这一辈子的家底就换来这么个虚名!”

李夫人笑着,轻轻揉捏着李官的发僵的肩膀,说道:“财没了,明日还能再挣,命没了,可就没明日了。不想这些烦心事,夫君想吃些什么,一会就去烧来。”

“胖头鱼,加辣!”

......

周瑾这边兴高采烈地来到了拜访完一家又一家的朝中大员,其中不少大员都闻讯逃遁,闭门不见,可终有一些消息钝塞的人没能收到消息,将周瑾这尊瘟神给迎进了门,然后在他强硬的态度下收了这要命的礼。

等到天黑,周瑾一车的宝物一件不剩地送了出去,他靠在空荡荡的车厢上,兴冲冲对着车夫喊道:“回家!”准备回去畅饮一番,将今日的忧愁烦恼都用酒来浇遗忘。

一坛、两坛......

周瑾醉倒在石亭的桌子上,嘴里还念念叨叨着旁人听不清的话语,但旁人能看得出他的心情不错。

侍女们合力将周瑾抬回自己的床铺,周瑾翻了翻身睡了个大天亮。

日上三竿,周瑾的府上忙碌起来,百官联袂而来说是要齐声向周瑾道教化之谢,但听闻周瑾宿醉之后,百官留下手中的薄礼撒腿就跑,好像最后一个离开的人会被吃掉一般。

眨眼的功夫,原本闹哄哄的府邸大门立即冷清下来,只留下一堆真得很便宜的薄礼。

跑掉的百官们无一例外全是昨日不幸被周瑾“翻牌临幸”的官员,他们的做法最后都借鉴了李官的“毁家纾难”,取出自己的家底,然后连带着周瑾的“登门礼”一股脑地捐了出去,且今早还得忍着心痛,强颜欢笑地来到周瑾的府上,“感谢”他的教化之恩。

所以在得知周瑾宿醉之后,他们便纷纷告退,生怕有心人瞧见他们出入周瑾的府邸而被旁人误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周瑾继续酣睡着,直到三公中的司空也来到周瑾的府上时,侍女才不得不喊醒周瑾,服侍好他穿好衣裳。

周瑾顶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来到司空的面前,司空鼻子抽了抽,问道:“昨夜喝酒了?”

周瑾点点头,说道:“昨夜我访了百官,他们都收下了我的礼,所以一时心安,就......”

“就无忧无虑地开怀畅饮?”司空有些冷冰冰地说道。

“是外头发生了什么事吗?”周瑾也敏锐地感觉到了司空的态度,这不可像是上门来报喜的啊。

司空连茶也不喝一口,匆匆起身说道:“昨日你去拜访的百官,他们为了和你撇清关系,连家底都甩出来了。”

“什么?!”

周瑾体内的最后一丝朦胧酒意也被吓醒,难以置信的望着司空,他想要追问,但司空却甩袖离开,根本不愿继续搭理他。

他一路追到府邸大门,见到司空如此决绝地不回头望他一眼,他才彻底感到慌乱。

周瑾瘫靠在朱门边,司阍很恰巧地递来百官拜访的名帖。他一一打开,上面的说辞千篇一律,甚至还有好几帖是一字不差,完全是照搬照抄别人的,它们都说受到了自己的教化,将自家家底捐出去后,才体悟道周公子的爱国心切,所以此刻幡然醒悟,意识到自己不足的百官们特意前来道谢,是周公子用旁敲侧击的迂回方法点醒了他们。

周瑾怒而将百官的名帖砸在地上,落了满地。

附近的下人们噤若寒蝉,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周瑾发这么大的火,以往无论发什么怎样的事,周瑾也不会砸摔东西,最严重的时候也仅仅是大声呵斥,是一很好相与的主子。

可现在主子却一反常态地勃然大怒,他们很是关心,但也清楚这朝中的事不是他们这个身份的人能参与的,所以他们也只能默默站在一旁干着急。

周瑾在门边坐了许久,但他并未放弃,只要那谣言一刻没有成真,那么他就还有改变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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