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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庄休之死(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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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贤馆早就受到了探子的信报,知道周御书院的一位圣人正忙着前往各家学院清算一些恩怨,根绝黑鹰信报上记录的,就已经有三家以上的学院被圣人“登门拜访”了,且看上面的趋势,“蓬荜生辉”的学院的数量还在增加。

秦馆主深知这圣人迟早也会到招贤馆“拜访”的,所以命人备好酒菜,再唤来占相关的大学官们,在招贤馆的地界上恭候圣人亲临。

招贤馆的一位大学官大概是年纪大了,觉得站着恭候有些累了,便多嘴问道:“秦馆主,纵使是圣人,我们也无需这么自降身份去迎接吧?以招贤馆的实力,纵使这位圣人真的怀着恶意而来,想要攻击咱们招贤馆,我们招贤馆也不是没有还手之力吧?”

秦馆主瞧了这笨蛋一眼,说道:“你的意思是韩院、赵院、齐院,这三家学院就没有实力应对圣人?这天地莫非就我们招贤馆有实力去应对圣人,其他学院里的人都是废物?”

这位大学官立即低头认错,“臣不敢。”

秦馆主哼了一声,心中闷得难受,周御书院又出圣人了,其他六院的圣人降世的时间间隔都很短,而招贤馆的上一个圣人出世的时间已经长远到连他的记忆都有些模糊,记不清到底是哪一任馆主时出现的圣人。

但其他学院却零零散散的出现圣人,这次周御书院出了圣人,那么按照圣人必须飞升的百年大限算,周御书院能够在百年内竭力发展自身,到时候不说重回以前的巅峰时刻,但也一定不会现在的周御书院强上许多,再也不可能是现在这幅任人拿捏的可怜模样。

可战争是这个时代的主旋律。

当最弱的、被众人欺负的对象消失不见时,战争并不会随之消失,因为有着劣根性的人们会去寻找倒数第二弱的对象来取代之前的人,然后用同样的手段去欺负他。

纵观余下七院,虽然招贤馆地界、实力都不是最弱的,但因为秦人和中原之间的隔阂关系,使得招贤馆在诸多学院中孤独无依,极有可能成为取代周御书院的下一学院......

秦馆主猛地摇头,在心里否认道:“不!不是可能,而是必然!韩院虽弱,也在夹在几大强院之间,但正因为这个糟糕的地势却可以让他左右逢源,令附近的学院不敢轻举妄动。那么众人最想欺辱的,又无后顾之忧的,大概就只剩下招贤馆了......”

秦馆主越想越忧,再瞧见身后的百官们虽然姿态恭敬,但他们眼眸里的不服还是清晰可见,他实在不明白这帮秦人有什么资格连圣人都敢看清,是因为这个圣人也是中原人,所以连他是圣境修士也敢忽视?!

秦馆主气急,一巴掌拍在之前说话的那位大学官的头上,然后指一骂群道:“你这个莽夫,就是练武、练武,难道不知道武只能定国,文才能治国,你买磨剑的石块够你买一箩筐的治国书了!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字认识几个吗?!”

大部分的大学官不敢在这个时候去忤逆秦院长,但总有一些心直口快的笨蛋,会说一些气死人的话,“说个万一,就算将来招贤馆丢了,只要我们还能上马提枪,还能动手动脚,我们就一定能夺回丢失的秦地!”

这人说的热血激昂,若是放在三军前,是一个很好的战前鼓舞,可放在现在这场合,他的这番话就显得愚蠢至极了。

秦馆主大概也觉得自己是拿这些人没什么办法了,就只好放弃任何劝说,再叹一口气,只得站在原地闭目等着圣人降临。

只是庄休并没有直接从招贤馆的正门进入秦地,而是直接从另一秦地边界进入,先去往甘杜两大世家。

甘杜两大世家世代交好,所以他们两大家族之间只隔着一条几丈宽的街道,这也省去了庄休不少麻烦。

圣人降临在两家府邸的上空,年迈的甘杜两家的老族长立即出来,颇有些诧异道:“人间至尊怎么有功夫来我们这两个小老头的寒舍,秦院长在正门正恭候着至尊的到来。”

庄休哪有那功夫与秦院长唠家常,他也不理甘杜两位老族长的话,附近找了找,发现两家府邸中都矗立着一块高挺的石碑,便衣袖一挥,连根将两块石碑拔起,将它们攫到自己的面前。

甘杜两位老族长脸色一变,这两块石碑价值不算太贵,但这两块石碑是两家第一任族长立下的,其意义非凡,且后代子孙也会将一些对家族贡献特别大的人的名字篆刻上面,以供后人祭奠。

所以这两块石碑对于甘杜两家人来说都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说它们是两家荣耀的象征一点也不为过。

现在庄休拔起这石碑,就是在他们脸上打了响亮亮的一巴掌。

若是一般人这么做,大概早就被甘杜两家的修士给碎尸万段以儆效尤了,可出手的人是圣人,这样的修士在人间已是无敌,这样的对手自然是宜解不宜结。

“不知甘杜两家哪里冲撞了至尊,还请至尊明示,我们绝对不会私藏包庇,一定给至尊一个满意的交代。”

庄休瞧了他们一眼,毫不客气的,一点也不顾及地在石碑上可想两幅一模一样的字和画。

字只有一个,是“青”字,那画也很简单是一个剑穗的样子,刻完这些,庄休随手一甩,将两块石碑插会地面,附近的土壤恢复的不见一丝痕迹,就它们从未离开过一般。

之后庄休用模糊不清的声音说道:“好自为之。”便离开这里。

甘杜两家人自然立刻来到石碑前查看情况,发现这一字一画将石碑上原来一些人的名字抹去,这对于先人来说是大不敬。

“这混蛋......”

“住口!”

自家老祖宗立下的石碑被人刻字,这位老族长心中焉能不怒?

但这事又不是发怒就能解决的,难道举家跟圣人去拼了吗?

先不说拼不拼的过,就是拼杀完后,招贤馆还可能有甘杜两家吗?

不可能的,到时候甘杜两家就只能在招贤馆的史册上寻道,且上面还一定是如此记载的。

“招贤馆甘杜两大家族,不自量力挑战新晋圣人,最终化为乌有,愿后人引此为戒。”

老族长吹胡子瞪眼,显然气得不轻,刚刚那个险些言语冲突了至尊的族人又在一旁“出谋划策”道:“不如我们去找来秦院长,相信以秦院长的身份协同招贤馆的实力,一定会能够讨回个说法!”

老族长在心中长叹一口气,从古至今似乎没有一个世家能够摆脱由盛及衰的噩运,甘杜两家的族人亦是如此。

这两家的族人从出生起就接受了最好的教育,也模拟了各式各样的苦,但是戴着铠甲的演兵终究不如真刀真枪上战场厮杀来的有效,所以族人这一代代下去磨平了利爪和牙齿,由猎人退化成猎物了。

这也是甘杜两家一直强制干预秦馆主招揽中原人的重要原因。

他的族人和中原人比起来,真的没有一点竞争的能力,尤其是这种远走他乡,来到异国实现抱负的人,他们的心思缜密、谋划计策精妙到令人骇然的地步。他相信,如果任由秦馆主去招贤纳士,那么不需要圣人出手,甘杜两家就会自然而然的灭亡。

所以为了甘杜两家能长久下去,便只能暗中谋划,动用甘杜两家的势力令秦人排斥中原人,这样中原人入侵不了秦地招贤馆,他们的家族也就可以高枕无忧,不用担心自己何时会跌落凡尘,成为平头百姓。

老族长也算是深谋远虑,只是方向偏了些,为了存活下他的族人后人,竟以损害国家利益为条件。

也许秦馆主早瞧出了甘杜两家的这损公利己的事了,但奈何拿捏他们不得,所以秦馆主也只能放任自流,走一步算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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