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大道凝形（2 / 2）

转轮之上，散发出一股生死罔替，万物轮回的大道气息，代表生机的白气与象征死亡的灰气缓缓交融，呈现出凝重的灰色，又逐渐分隔抽离，仿佛万物的生灭，四季的循环都在其中，玄妙非凡。

焰真已是看得目瞪口呆。

他汗如雨下，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那道巨大的黑白轮盘，只觉得自己像是看到了万物的终极，无数感悟如同雨后春笋一般浮现在心头。

他在观道。

只不过这观道的过程，对灵魂念力消耗极大，仅仅是几个呼吸之间，焰真便已头颅剧痛，七窍流血。

毕竟这生死轮回大道，乃是赵沉璧凝聚神格，最终跻身半步涅槃境的大道契机。

虽然历经转生破碎之后，早已大不如前，但也不是焰真这样的小家伙能够窥探根本的。

然而焰真仍然强忍住那撕心裂肺的剧痛，将生死轮回大道的韵味疯狂铭记在心中。

他已经没有功夫去思考其他任何东西，只知道这是一次绝无仅有的巨大机缘，一旦没有抓住，恐怕今生都不会再有！

就在这短暂的几个呼吸之间，赵沉璧身躯都消瘦了何止一圈，泛起璀璨银光的白发，又有了重返灰白的趋势。

然而他仍是眼神坚定，目若星辰。

赵沉璧仰头朗声道，“生死逆动！”

心念一起，黑白轮盘飞速地转动起来，两色气流彻底融合成一，仿佛一道巨大的灰色洪流，携裹着近百鬼魂一起，形成了一道直冲霄汉的风暴。

朦朦胧胧的风暴中心，所有鬼魂凄厉地哀嚎起来，撕心裂肺，癫狂绝戾。

但这凄厉之中，又带着前所未有的喜悦与激动，甚至还有一股解脱之意。

随着风暴愈发高涨，几欲掀翻大地，这片盆地所在的位置，仿佛已经逐渐脱离了天地的桎梏与牢笼，形成了一片独立的小天地。

这是通神境修士才能有的神通，赵沉璧却凭借前世底蕴，强行施展而出！

然而代价就是，本就残破的生死轮回大道，愈发破碎了几分。

赵沉璧咽下喉间涌起的猩甜鲜血，手指一抬，一道雷光呼啸而出，直奔轮盘上的风暴而去。

此时此刻，风暴中的鬼魂处在了一种无比玄妙的状态中，仿佛是在生与死之间，只差一线契机，就可以被吞入那无形的轮回之中。

而赵沉璧这一道破空而来的雷霆，便是那一线契机。

雷霆如鞭，瞬息穿透了所有鬼魂的胸膛，却没有将他们彻底抹去，而是击碎为成千上万的灵魂碎片。

如同碎屑一般飞扬在空中，也象征着这次超度亡魂，终于接近了尾声。

已是没有更多的言语，在彻底消散前的瞬间，近百双眼睛齐齐望向赵沉璧。

泪水如雨坠落，却不是悲痛的泪，而是感激的泪，亦是祝福的泪。

既为鬼魂，本该是没有任何体液与泪水的，可是在这一瞬间，他们却犹然凝聚出了一滴心神之泪，从天而降。

灰色光芒最后一次暴涨之后，随着转轮缓缓消失不见，而接近百名亡魂，也彻底消散在了空中。

或许是失败了，从此天地间再无他们一丝一毫存在的痕迹。

又或许是成功了，随着新一批的胎儿降生，若干年后，又有新的生命带着前世的印记，行走在这片大地之上。

然而结果究竟是怎样，却没有人知道。

就连赵沉璧也不知道。

他已经虚弱到了极致，心中却同样是震撼到了极致，深深地感到不可思议。

因为那些鬼魂凝聚出的心神之泪落下后，竟然全部融入了赵沉璧的心湖之中，使得那一直以来难以寸进，只有一个粗浅轮廓的众生大道，终于开始缓慢地生长起来。

众生大道在逐渐凝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