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四章大明劫之奴血染旌旗(三十一)(1 / 2)
大明直隶平原上游荡着数十骑身穿白甲斥候,他们身后五十里就是大清正白旗营盘。这些正白旗斥候都清楚他们回家的归途已经被破奴军截断,如何能逃离险境只能是指望贝勒多尔衮计出奇谋。所以,这些斥候在巡查时格外注意外界的动静,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刺激他们敏感的神经。也就在这时,带队牛录额真莫得里(女真语的意思是:大海)高举左手示意大家住马戒备,他手指东北方三个骑马之人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正白旗在青县驻扎的时间不短了,虽然他们劫掠的粮草足够他们支撑半年,但整支队伍的战意因后路断绝而消沉。正白旗贝勒多尔衮这些日子里努力装出平静地神态视察防务,他不敢流露出丝毫不安影响军心。多尔衮自己也清楚这种故作镇定的时日不可能持续太久,他也不敢带领大军向镶红旗岳讬靠近,正如同岳讬不敢向正白旗靠近一个道理。只要大清的这两支主力骑兵聚在一起,就给予了破奴军围剿的良机。
正白旗贝勒多尔衮之所以不敢轻易突围,主要还是他对敌情不了解下不了决心确定突围方向。就在多尔衮在帅帐与三个梅勒额真乌勒登(女真语:曙光)、索伦图(女真语:二角小龙)、牧可登(女真语:兴盛),围坐在沙盘前商议突围线路。这时,亲卫进帐来报,巡查斥候队牛录额真莫得里抓住了三个可疑的大明人,其中一人用女真话自称是正黄旗下梅勒额真严卓陈,他手持标识身份的银牌。多尔衮一听是这人,惊喜得他就往辕门外冲去,多尔衮出营帐连帽子都来不及戴。
快跑至辕门的多尔衮,看到营门口马背被绑得结实严卓陈,他一把从马背上抱下严卓陈,一面各严卓陈解开身上绳索,多尔衮眼中含泪埋怨道:“叔,你这么大年纪跑来干嘛?这外面兵荒马乱地哪儿都不太平,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还有脸回得去吗?……。”
多尔衮一面絮叨一边解开严卓陈身上绳索,他拉着严卓陈就往帅帐里走。严卓陈本想按女真人规矩给多尔衮下跪给主子见礼,哪知身强力壮的多尔衮根本就不给他下跪的机会,多尔衮搀扶着严卓陈在去营帐的路上,就像遇到许久未见而又至亲的长辈有说不完的思念话。多尔衮的这个做派,把严卓陈感动得泪流满面,他也回忆起多尔衮小时顽皮情景,得到了多尔衮善意回应。这人一上年纪就喜欢回忆,多尔衮则耐心倾听一点也没有不耐烦,多尔衮似乎在严卓陈倾诉中找到了他儿时美好的记忆。
待他们二人进入帐篷后,多尔衮更是亲自倒奶茶并热情地向严卓陈介绍三个统兵梅勒额真,并在三人面前介绍严卓陈是他叔叔,就差说严卓陈是努尔哈赤同父异母的兄弟。牧可登三人可是多尔衮老部下了,多尔衮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没人比他们三人更清楚。就算严卓陈是你长辈,他也不过是你们家包衣奴才,多尔衮如此不顾及身份对待一个奴才看样子正白旗或许能冲出破奴军包围,而这个突围的关键就在这个奴才身上。
在大清等级森严,主子就是主子,奴才永远也不能与主子平起平坐,这个规矩还是多尔衮的父汗努尔哈赤定下来的。只是在这个非常时期三个女真梅勒额真也不是傻子,多尔衮这个主子爷都不要脸去奉承一个汉人奴才,他们三人在多尔衮面前也是奴才,既然是都是奴才就得替主子分忧。于是乎牧可登三人也加入到对严卓陈嘘寒问暖之中,他们仿佛忘却了这是你死我活的战场,直把河间府当成了故乡辽东。
正白旗贝勒多尔衮的手腕相当地高明,他深知严卓陈作为大清派驻大明京师的细作头目眼光必定毒辣,他要是摆身份显示主子身份必然会被严卓陈轻视。正白旗这数万人马仅仅因为个人的脸面损失过大,他多尔衮今后如何能在大清立足,这种既想要面子又想要里子的好事只可能出现在书中。他多尔衮这是在学女真人的老对手狐狼张平安,只要能取得战场胜利什么名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能和手下能在战争中活下去。
严卓陈这个老狐狼如何看不出多尔衮在演戏,但多尔衮入戏极深几乎就是本色出演,而严卓陈则是宁愿相信这个虚幻的亲情。严卓陈虽不懂军事,也看清了当前严峻地形式。近二十万破奴军云集战场,大清想要把两支被围的主力解救出去其中困难不可想象。在严卓陈看来汗王皇太极在明知破奴军主力聚集在直隶的情况下,还会加派其他大军前来救援,如此一来很有可能落入破奴军布置好的陷阱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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