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百一十二章猛虎出柙 斗转星移改天换地（四）（1 / 1）

对战双方骑兵冷兵器冲阵永远是野蛮而又残酷，在山海关城墙上望去，破奴军一方似黑色海潮与大顺军红色熔流快速交汇。只是破奴军一方战马更加高大，战场上大顺军骑兵使用的蒙古马，在破奴军重甲骑兵战马映衬下更像是低矮的毛驴。由于大顺军冲锋骑兵没有形成完整骑兵阵型，他们很快被破奴军重甲骑兵阵型分流。双方在喊杀声中长矛对刺引来死亡，相互撞击的骑兵更是形成大片倒地人马。由于大顺军没有找准破奴军重甲盔甲薄弱点，突刺的长矛要是不能穿透重甲骑兵盔甲，反而会因巨大惯性折断。也就是在双方对冲战中，双方刺出的数万只长矛在战场形成了一片倒长的枪林。右手持刀的重甲骑兵，很快就透过大顺军骑兵大阵。在这场对冲作战中，破奴军数百重甲骑兵倒在沙场血泊之中，在重甲骑兵身边有更多的死伤大顺军骑兵陪伴。

相互透阵的骑兵其结果也不一样，大顺军骑兵再次遭到了破奴军轻骑兵的冲击。三骑一队的破奴军配合着，击杀被重甲骑兵冲乱阵型的大顺军骑兵。破奴军骑兵经过了十几年与草原民族的战争，其骑战技巧日臻成熟。大顺军骑兵多为明军边兵，他们在骑战功夫远不如蒙古骑兵。这场骑兵决战之初，大顺军阵型就有毛病，被重甲骑兵冲乱阵型后遇到人数并不多的火狐营轻骑兵后，还是一副被动挨打的局面。破奴军重甲骑兵和火狐营轻骑兵都是正面迎敌，而后赶到战场的亲卫营则以排山倒海般气势吞没了散落的红色骑兵军阵。亲卫营骑兵一上来就是从其侧翼冲击，很符合张大帅最常用的大斜面进攻战法。也就是这一次冲杀，就几乎吞噬了大顺军骑兵大部。位于阵后指挥的大顺军制将军郝摇旗，一看势头不对带领亲兵立刻向北逃窜。

本来今天这仗打到破奴军各部打得颇有章法，也就不到一个时辰就基本上消灭了大顺军主力骑兵。然而，负责正面战场指挥的都统领刘冲似乎被胜利蒙蔽了双眼，他忘记了职责指挥骑兵继续向北进攻，他要追击逃离战场的郝摇旗进而获取这场骑兵战的全胜。就在都统领刘冲整队之时，从后阵赶来的亲卫营统领郝一刀带着数十骑兵飞马跑来。郝一刀在刘冲身边一勒马缰，胯下战马吃痛前脚在空中翻腾数下在地上溅起泥屑。郝一刀临出发前张大帅特意叮嘱，不论花费多大代价必须攻占大顺军老营粮寨。虽然都统领刘冲是战场主将，郝一刀还是要提醒刘冲按照张大帅命令行事。郝一刀的提醒让刘冲身上见了冷汗，战场违抗帅令是要杀头的，醒悟过来的刘冲一面感激对郝一刀施礼，一边组织大军进攻大顺军老营。

混乱的战场让大顺军不可能组织起有效的反击，连续的失败足以动摇军心。连大顺皇帝李自成都选择抛弃一切脱离战场，其他各部自然没有继续作战的勇气。张鼐从“一片石”山区撤军，遭到了破奴军黄志部白狼营有力阻拦。白狼营在战车营保护下将大顺军张鼐部分割为两段，主将张鼐和八千大顺军被驱赶到白水村。从关外进入山区的数只破奴军山地部队，则将这八千大顺军团团包围在村庄之内。破奴军主将田鹏释放了五个大顺军战俘，让他们传信，张鼐大军必须在半个时辰内弃刀投降，如若不然破奴军将发起全面总攻。张鼐自然是不会在敌人面前投降，他选择了就地抵抗。田鹏麾下四支战兵营，他只留下左二丫部对付张鼐外，其余各部继续向西追击溃逃主力。眼看着破奴军在山海关战场胜局已定，太子朱慈烺内心激荡，他站立于城墙上观战了数个时辰也没感觉到累。

从太子内心来讲，华国公张平安本是大明外藩，他利用外藩复辟祖宗隆兴的京城，这件事本是就存在极大风险。别看华国公张平安十几年来对大明朝廷表现得忠心耿耿，以他神鬼莫测的行事作风谁能保证他没有对皇帝宝座觊觎之心。于是，太子朱慈烺开始对身边官员们大赞破奴军强悍，乃是当世不二的一等强军。一心关注战事的张平安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对于太子朱慈烺的话语只是一味谦虚。随着杨涟上到城墙之上，这个破奴军宣慰使司法务衙门执政，也顺着朱慈烺的话语夸赞张平安用兵如神之时，狡猾似狐狼的张平安才感到一丝不对劲。昨日，法务衙门执政杨涟向张平安上了一道公函，说是太子身边谋策之人太少，想要在收复京城后辅佐新皇。对于杨涟选择离开自己，张平安倒是早有思想准备。毕竟能做到大明首辅是每一个文官的梦想，杨涟老爷子在破奴军这些年理顺了法务衙门，这个功劳张平安心里有数。

所以，张平安痛快地批准了杨涟上报的公文，并派人送了老爷子一万两黄金的金票，说是送给杨涟离开仪程。但张平安请杨涟写二十幅字，并列出了题字内容。杨涟也很痛快当即赶写，这也使得他错过了今天破奴军决战的精彩场面。虽然杨涟话语内容隐藏的很好，张平安还是从杨涟和太子太子不绝赞扬声中听出了玄外音。他们两唱双簧的目的无外乎是在催促张平安表态，战胜大顺军之后太子朱慈烺将入主紫禁城，作为战胜大顺贼寇最大的功臣，身为勋贵的华国公张平安应该主动上表请太子登基称帝。有了华国公这个奏本，可以震慑未来朝堂上心怀鬼胎的宵小之人。盘算着太子登基对于破奴军将来的利弊，张平安尽管内心有诸多不愿意，他还得装着一幅笑脸连称此战大胜全依仗太子威德。从心里来讲，张平安最希望永王朱慈炯上位，一个懦弱的皇帝远比有雄心壮志的朱慈烺利于掌控。张平安在早前谋划这场大局时，考虑太子朱慈烺影响力大比较容易成事，没成想心智颇高的朱慈烺不是个任人宰割的主儿。

在大明儒家盛行，东林魁首的杨涟有着巨大号召力，这老爷子要是偏向太子朱慈烺，张平安要想不动刀兵替换朱慈烺几乎没有可能。太子朱慈烺现今的弱点是没有自己的嫡系兵马，更缺乏养兵的银子。对于自己谋算上失策，张平安虽然感到无奈却也想得开，毕竟这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地好事。唯一令张平安好受一点的是破奴军地强大，有了这支足以撼动整个世界的强军，张平安还是能在将来施展自己地抱负。盘算清楚利弊得失的张平安，终于说出了一旦破奴军攻占京城，就恳请太子登基称帝，并请杨涟一干文官向新皇推荐年号。杨涟在华国公张平安身边多年，深知张平安开了口，作为未来的新皇帝的朱慈烺就必须有所回报。太子朱慈烺曾经授予华国公亲王爵位，只是张平安对此尊贵的爵位一点兴趣都没有。杨涟也代表太子反复试探过多次，张平安就是想方设法推掉这个华而不实的爵位。

张平安当面告诉杨涟，大明异姓封王的功臣都是死后追封，这个坑太深他张平安还不想往下跳。今天华国公表态支持朱慈烺登基，杨涟他们重臣要是不能摸清华国公真实底线，张平安是不会先办事后收钱。当杨涟想到银子之时，自然有了与华国公张平安讨价还价的余地。果然，华国公当着太子和诸位大臣的面，提出了大明境内流通破奴城出产的金银币，这个铸造金银币的权利归他张平安个人所有。太子朱慈烺万万没有想到，华国公郑重其事提出了这个极度无耻的要求。在太子朱慈烺眼里，华国公果然是爱财如命越看越让让觉得可爱。大明的税银自从万历年首辅张居正主政以来，基本上都是以银锭来上缴。只是天启年开始这各地税银就有一个漏洞，那就是成色不足的问题。富裕省份银子成色有时候连偏远省份都不如，这帮贪官污吏靠成色吞没了巨额税银。破奴城宣慰使司发行的金银币成色一直恨稳定，要是朝廷税银能以破奴城银币为准，那些想贪污税银的官员也少了一条途径。

何况华国公睚眦必报的个性天下皆知，谁要是敢动他的财路，张平安必定要与他血战到底。就在太子当即同意华国公这个请求之后，张平安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很显然，太子朱慈烺根本就不清楚铸币权对于朝廷来说有什么作用，张平安拿到了铸币权也就间接地能掌握大明的财权。只要张平安本人控制了大明财政大权，也就控制了大明新朝廷的兵权和用人大权，进而能掌控整个朝廷。面对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站在城墙上各怀心事的人们就差举杯相庆。大顺军与破奴军在山海关的这场决战即将落下帷幕，天津卫征夷行营大军于杨家庄东北五十里，碰到了大顺军刘宗敏部。大顺军权将军刘宗敏前锋三千骑兵，被征夷征夷付瑞阁部五千骑兵围攻。按照征夷行营大总管张通的战前布置，付瑞阁部要用本部兵马死死拖住刘宗敏部，等待黄飞鸿水龙营和陆战营围攻这支大顺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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