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 帝国的远征之路（二十七）（1 / 1）

中华军左翼为征夷行营左二丫的部队，该部位于最前线的试探部队五千余人回到主阵的残兵也就一千三百多伤兵，其余重伤员被抛弃在前面遭到罗斯人报复杀害。随着罗斯出击的大军狂热进攻势头被中华军炮营打断，身处前线指挥的都统领左二丫当即下令本部全线反击。都统领左二丫不属于那种善于捕捉战机的将领，他的经验来自于无数次血与火的实战，这人一旦仗打多了只要不太笨就能判断出战机。左二丫部属于山地部队，他们身上的盔甲紧凑与其他战兵营宽大的防护面有较大区别，也使得该部移动起来更加灵活。自认为吃了大亏的左二丫部各千人哨在接到都统领反攻的军令后，采用了三层横阵滚动攻击战法，前方进攻阵型一旦射击完毕更换弹药，后方阵线立刻穿过前阵补位射击。

在敌军作战意志崩溃之际给予持续强力打击，乃是中华军历次大战总结出来的取胜之道。暴戾的金属弹雨追咬着罗斯人肉体，子弹仿佛死神挥舞带火的皮鞭抽打着被吓傻的罗斯人。罗斯民族凭借自身的顽强，用了数代人血肉搏杀击败了统治他们一百多年的蒙古人，在与欧洲强敌对抗中不断壮大。然而，中华帝国是他们无法撼动的对手，哪怕是罗斯人付出巨大死亡代价依然不能抗拒。因为盔甲轻便，所以左二丫部进攻速度快于中路的天熊营。根据中华军参谋部最新军令，在左二丫部身后的田鹏部山地部队骑兵进行掩护。面对自己战兵营的兄弟死伤惨重，左二丫部压抑的心情在反击战得以释放。密集的弹雨已经不能平复他们的狂躁，越过敌军阵线的中华军将士开始对罗斯伤兵进行报复。

在中华军传统中战场上善待战俘和伤员只存在于本民族之间的战争，至于外族人战场上想要在中华军手底存活基本上都是奢望。成片倒伏在地的罗斯死伤战兵几乎都会被补枪，中华军将士所经之处几乎看不到一个活着的敌军。这时等待许久的医署女护兵们，她们二人一组紧跟阵线的脚步要去前线找寻受伤的战兵。虽然下午战事激烈且紧张，负责战场救护的女护兵还是希望能找到活着的伤员。罗斯人攻陷中华军阵线之际为表现其战功几乎把中华军所有伤员斩头，女护兵们救治伤员的希望很快落空，她们唯一能做的只是抬出将士们的无头尸体。打着火把反攻的中华军将士们看着同胞战亡后的惨景，激发内心怒火顺带也释放出他们嗜血的魔念。被打掉作战意志的罗斯战兵们，就似同被砍断精神脊梁的废人自顾自逃离险境。左二丫部山地部队乃是中华军右翼大军，他们对面之敌是由斯拉夫小部族青壮和家眷构成的杂军人马，其战斗力本就不强。

中华军炮营自然不会将过多浪费在这些杂军身上，四百多发就已经击垮了罗斯杂军士气，败退的罗斯大军如同退去的黑潮夹杂着破烂碎片。在血煞的战场受伤的人远比死亡的人要多，重伤不能行动的罗斯青壮只有看着伤口往外冒血等待死亡来临，而那些受轻伤的战兵只要没伤着脚跑得比兔子还快。临死求生乃是人的本能，是个清醒的普通人都会在危机时刻选择保护自己的生命。被爆炸冲击波或者弹片击断腿的罗斯男人，在凶险万分的战场上哪怕是用双手往回爬，也不会傻乎乎地任由子弹打在身上。别看这帮伤兵腿断了在地上艰难地爬行，他们压低了身体目标却幸运地躲过了头顶飞啸的子弹。伤着手或者上半身的罗斯战兵虽然跑得比这些伤腿的人快，可人的两条腿如何能逃过高速飞行的子弹撕咬，落在逃跑人群后方的伤兵成片地倒在血泊中。从破奴军时期起，中华军因敌人杀俘而进行报复有着黑暗历史，这场决战也不例外。

看着一个个被敌人砍去头颅袍泽尸体，中华军将士面对没有逃出战场的罗斯伤员没有一个战兵手软。与罗斯人斩去中华军伤员人头的做法不同，中华军战兵砍断了敌人的四肢，让他们在无力反抗的情况下看着自己身上血液流光，在恐惧中迎来死亡降临。左二丫部队敌人伤员狠，对于那些跑得慢的罗斯老弱妇孺同样刀不留情。当然了，年轻漂亮的罗斯女人不会被杀死，中华军与蒙古人一样视这些年轻女人为个人未来的财富。本来中华军参谋部军令是各部反击距离不得超过十三里，但在执行过程中左二丫部出击距离远远超过了参谋部规定。中华军条例中对违反军令处罚相当严厉，哪怕是高级将领抗命都将遭到严惩。都统领左二丫已经杀红了眼，他身边的参谋大都是金狼营孩儿兵出身，很自然要为主将犯错打掩护。其实中华军条例中也存在漏洞，那就是战场上与敌纠缠在一起不能脱身时，战兵营主将可根据战场具体情况灵活用兵不执行军令，但带兵将领必须将军情及时送达参谋部。

左二丫部不顾军令往前推进，可把掩护其后路的森林狼战兵营都统领田鹏急得要命。作为皇帝张平安最为信任的学生，都统领田鹏深知皇帝的脾气不是那么随和。说皇帝随和都是睁眼说瞎话，张平安狠起来比阎王爷还要毒辣，他最恨战场上抗命的将领。左二丫以前是田鹏的老部下，眼看着左二丫年纪不小还这么大的脾气，田鹏不得不想办法帮老兄弟左二丫擦屁股。由于中华军进攻罗斯军阵战场铺得太开，宽达数十里的战场军事布置上不可能没有遗漏的地方。特别是中路的天熊营因在皇帝视线之内不敢抗令，这就造成了中华军东面的右翼出现了一道宽约三里的空缺。这败兵在漆黑的夜晚被打得晕头转向，只要看到有空地自然就要往里钻。而森林狼战兵营都统领田鹏从本部分出六个千人哨，要在这个方向堵住缺口。森林狼战兵营主将田鹏本就是个极为聪敏之人，他揣摩皇帝张平安的心思的能耐甚至超过了参谋长古新。

借助这个机会田鹏在战场上向皇帝张平安写了急报，他在奏报中明确指出参谋部前后军令不一造成出击战兵营军心混乱，希望皇帝赋予各部将领按照战场实际战况灵活应变。田鹏对参谋部军令质疑，也间接指责皇帝指挥失策。田鹏之所以敢写这份急报，就是摸准了皇帝张平安的内心真实想法。这些年来皇帝张平安在作战上历来杀伐果决，很少出现临时大决战中改变作战决心的决策。都统领田鹏征战数十年经验丰富，他也知道参谋部发出的军令是避免夜战减少中华军损伤，这道军令并未有错。按照田鹏对皇帝的了解，前面的军令出自张平安之手很正常，而后面的军令肯定接受了别人劝谏。田鹏深知皇帝张平安年纪越大越爱惜脸面，他和左二丫战场抗命从另一个侧面来讲是护住了皇帝张平安的面子，进而证明皇帝最早的决策并无大错。有了这个前提条件，田鹏有把握认为战后皇帝张平安不会追究左二丫和他的抗命之举。正如田鹏所料，指挥作战皇帝张平安在在接到左二丫和田鹏的急报后轻轻地叹息一声，他略微思索随后下令，左二丫稳健推进阵线不可焦急用兵。

皇帝的最新军令很快得到执行，左二丫部突入罗斯部族大营之后开始采用水银战法，将本部战兵营分成无数的小队切割敌营。左二丫部约二千斥候骑兵向击，一股大海常见的咸腥味让他们意识到不远处就是宽阔的里海。为了在夜战中照明，左二丫部在清剿罗斯残部的同时，用手中火把点燃敌军的营寨里帐篷。有了里海这个参照物，左二丫部六百多支百人小队开始在占领的敌营中聚拢，他们要在天亮之前稳定固有的战果。仅凭左二丫部一万八千人控制数十里的敌营显然不现实，森林狼部六千骑兵接管了约五万俘虏，并将俘获的罗斯男女向东驱赶。田鹏的打算很精，他下令本部骑兵先是收缴了俘虏身上的武器，将这五万俘虏圈禁在海边利于看押。让左二丫感到兴奋的是，他们攻陷的罗斯营寨中存放着大量土豆和麦子，也就是说左二丫部占领了罗斯大军的粮营。有了这个战果垫底，左二丫可以不用再害怕违抗军令战后被追责。

随着战场火枪和火炮声渐渐平息，皇帝张平安和参谋长古新一起回到帅帐歇息。张平安根据多年战争经验判断，罗斯人已经无力再发起反攻，双方罢兵休整等待明日最后决战。当左二丫传来消息说占据了罗斯人粮营，皇帝张平安当时就预感到胜利在向他招手。心情不错的张平安回到帅帐先是喝了一碗温热的滋补汤暖胃，随后与古新一边吃饭一边商讨明日的战事。就在张平安意气风发地端着饭碗指点战场之际，负责报送公文的帅府主事罗煜苦着脸送来皇帝必须批阅的文报。皇帝张平安一看罗煜的脸色当即心头一紧，他多年摆脱不掉的噩梦即将来临。张平安的预感很准，每当他心情不错之际就免不了有坏事发生。因此，当张平安放下饭碗拿着最上面的文报一看，当即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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