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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第二只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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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的?眉梢微扬, 长安心底奇怪, 却没再怀疑。www.126shu.com既能引人体悟苦谛, 顾晏肯定有些本事。无论外表多不正经,他的向佛之心却必定纯粹澄明, 该坚守的底线绝不会少,甚至比那些瞧着像高僧的和尚更要纯粹。一切表象皆为虚妄, 只有本心, 才是唯一的真实。“放心吧, 我没力气逃!”见她忧虑的望向自己,顾晏没好气的翻个白眼:“没有半个月, 我是不会恢复的, 插翅难飞!”“这就好。”毫不惭愧的弯弯唇角, 长安想了想,仍是稳妥的用绳子把他绑到栏杆上,这才抬步朝里走。此间阴暗潮湿,常年不见日光, 空气中满是混着血气的泥腥味。嫌恶的掩住口鼻, 长安在囚房里转了一圈,最后站定于中央, 轻轻跺了跺脚, “是这里。”“你得挖那东西出来。”顾晏不安分的挣了挣,真诚的建议:“工具放哪儿了解吗?松开我, 贫僧带你去拿。”若有所思的望他一眼, 长安环目四顾, 踢开角落的枯草,里面果然藏着把斧头。摇着脑袋“啧啧”两声,她不得不佩服:“身为待宰的猎物,你是怎么搞到这东西的?”垂头丧气的哼哼着,顾晏不信邪:“你又如何猜到那里有斧头?”“因为我清楚,你一定不会老实。”比出食指摇了摇,长安轻嗤:“对你,决不能掉以轻心。”认命的叹口气,顾晏鼓鼓腮帮子:“姓严的对广成子早有不满,亏得那妖道还掏心掏肺,呵,终日打雁的最后反倒被啄了眼……”“讲重点!”“因着我是皇觉寺高僧,颇有几分名气,严冠杰便以为我佛法无边,存着救世心理,是专门来降广成子的。既要拉贫僧作同盟,自然得给些甜头,这就是其中之一。”“他莫不是傻了吧?”掂量着手里的斧头,长安挑起一边眉:“不怕你打破栏杆跑出去?”“我怎么会干那种事?”顾晏嘻嘻一笑:“而且,人与人间重在沟通嘛……”“好,我晓得了。”“……你晓得什么?”“一定不能相信你这个骗子。”“出家人不打诳语,我可没骗他。”顾晏一本正经的反驳:“虽然与你一路游玩至此,但降服妖道也是贫僧的目的之一,只不过并非必须完成而已。一切全怪他脑补过多,与我何干?”明明是跟踪尾随着偷偷摸摸来到安平,他却硬要说成与自己一行,长安无语的撇撇嘴,懒得反驳,弯身开始刨动脚下的地面。潮湿腐败的臭气扑面打来,她屏住呼吸,手下加快了动作。不多时,“铿”的一声,斧头碰到硬物,她终于找到了想寻的东西。“是什么是什么?”顾晏好奇的伸长脖子:“让我也看看!”轻柔的拂开硬物表层的泥土,一角红布隐隐露了出来。垂眸感受几息,长安倏然变色:“你拿到的上个是什么?”她问得不清不楚,顾晏却一下便懂了:“你不知道?”“东西被你拿走,我怎么会知道?”“我还以为,这是你们陆家内部皆知的隐秘……”见她不似说谎,顾晏顿时也正经起来:“我拿到的,是龙的第二子,睚眦。”果真是睚眦,与百家村中村长之所言无异。“你这人,猜到此物是我族隐秘还插手……”长安摇摇头,对他的人品又有了新的认识:“然后呢,怎么处理了?”“我拿到的时候,它早已散尽灵性,后来就送去寺庙供奉了。”他没必要在这事上撒谎,长安姑且信一回:“你究竟为何要跟踪我?这些物件,又与你何干?”略微犹豫一瞬,顾晏无奈的叹口气:“罢了,这大概便是命了……”“你在叨咕些什么?”“说来你可能不信——”他淡淡的一笑:“我总有预感,你拿到它,会不妙。”“一派胡言!”长安拂袖:“这本就是我陆氏的东西,如今也算物归原主,难道先祖还会故意坑我不成?”“我只随口一提,你这么激动作甚?”顾晏往后缩了缩:“预感,预感懂吗?反正……我感觉很不对,你最好少接触它。”“装神弄鬼,故弄玄虚!”“无论百家村的睚眦还是这地底的东西,明显都是风水物件,比照山川地势春夏秋冬日月星辰,连摆放的位置也十分讲究。你便没想过,陆氏先祖缘何要布下如此大阵?”“阵?”“对,就是阵。”顾晏盯着那角露出的红布:“不信你拿出来瞧,仔细些。”风水局贯来难破,好在年深日久,几经变迁,此处这局早已没了效力。屏住呼吸挖开这蒙着红布的物件,只见它大概三尺见方,坐北向南,赤金的底座黄中带红,明显是上了年头的老物件儿。——这个,又会是什么?先祖设下这些局,究竟意欲何为?深吸口气平复下纷乱的心思,长安双手合十,默默祝祷一番后,慢慢揭开了红布。金光霎时大作,她和顾晏被刺得俱都闭起了眼。少顷,光芒减退,两个人再抬眸时,它却已经变成了一件普通的金饰。是龙之第八子,鸱吻。传言它好张望,常为张口吞脊状,故而总是立于建筑的屋脊;可以守护宅院,是驱邪纳福、安居乐业的神兽。重新用红布把它盖好,长安复又祷告一番,方才退出囚房,顺手松开了顾晏。“你打算怎么处理?”“按理说,本该送还家族,但……”她摇摇头:“找间寺庙,暂且供奉吧。”地底气息污浊,他们不愿久待,默契的收声,轻手利脚的重回地面,这才说起正题。“你家先祖到底想干嘛?”顾晏掸掸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算上这个都俩了,一个还可能是偶然,现下么,基本能够肯定,他是刻意的。”眼见长安垂眸不语,他转转眼睛,前倾身体,伸出食指向上比划,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诶,你告诉我,你们……是不是想成什么大事?”面无表情的盯着他,长安撇撇嘴:“噤言!想死别拉着我,官兵可还在外面呢。”说到此,她又似想起什么,望望窗外,猛地起身:“时候不早,该回去了。”他们在地牢中耗得不短,此刻月上中天,怕是连夜市都散了。“你回吧,我在这儿便好,省得那姓闫的明日过来瞧见我不在,又污蔑我畏罪潜逃……”敏锐的感受到她不善的眼神,顾晏识时务的一转话锋:“不过,难得陆姑娘你正直善良有担当,若是和你在一起,他定不会起疑!嘿嘿,来,咱们走吧!”“你去前面,少耍花枪。”“诶,和尚才不是那样的人……”一前一后的穿过庭院,顾晏大摇大摆的推开门,尚没迈出腿,却让官兵一把拦住:“大人有令,你两位身份不明,不得离开。”——怪不得闫昌和离开得那么潇洒,原来还留了这一手。瞪大眼睛指着自己鼻尖,顾晏理直气壮:“你知道我是谁吗?”“不知道。”“你知道你们大人和我是什么关系吗?”“……不知道。”“他在我面前都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知道吗?”“……”“我看你是没睡醒。”没好气的把他拎回来,长安“哐”的关上门,“闫昌和几时对你恭恭敬敬客客气气过?”“你少在这装好人!”“外面那些都是替人办事的小卒,你何必去为难人家?”“总比为难自己好!”“……请你稍微有点节操,可以吗?”无语的翻个白眼,长安去地牢里拎出斧头,使力劈了把椅子。顾晏何其精明,闻琴弦而知雅意,立时奔去厨房,不论荤的素的,一股脑把能吃的全挪了出来。四周是皑皑白雪,前庭的梅花正放,有暗香盈袖。许是严冠杰与广成子也常作那赏花观雪的风雅事,树下居然还砌着两个休憩的石墩,正好便宜了他们二人。捡些石块垒个简易的灶,顾晏煮汤,长安烤肉,两个人悠闲的解决了晚膳。“我吃素。”摇手谢绝她的烤肉,顾晏随手拿起一根在长安看来和草差不多的菜:“佛家戒律还是要守的。”“抱歉,从里到外你都不似出家人,以至于我总忘记您还是位涅槃高僧。”“彼此彼此,我也总不记得你是个姑娘,不碍事。”“……呵。”见她一径低头吃肉,没有说话的意思,顾晏无聊的鼓鼓腮帮,眼睛一转,突然感慨:“你我眼下闻梅望月,写意风流,不晓得同一轮圆月下的其他人又是何等模样。”懒散的掀掀眼皮,长安撇了下嘴,没做声。“远的不说,近的么……你彻夜未归,想必世子会很担心。”“……”“我初次见萧世子,一望而知,他正为情……”“有完没完?”长安蹙眉打断他:“去你的写意风流,若非因为找你被关在此,我绝不会多留一息。”“你时时刻刻有人挂念,不比贫僧孑然一身,自然不想留。”“嗤!简单点,你到底想说什么?”“嘿,我就知道你是爽快人!”顾晏笑眯眯的眨眨眼:“拖到现在还不离开,你是打算接下来都与世子一起了?”语毕,仿佛怕对方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他还伸出两个拇指比了比:“像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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