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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第三只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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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思右想后, 长安晃晃白玉瓶:“不然, 你跟着我吧!”“跟着你?”蛟蛇蹙眉:“你的意思是, 让我给你做宠物?”“当然不,我行的可是监督管理之职!”长安义正词严,“你毕竟伤过不少性命, 即便如今清了业障, 也不可就此揭过。www.126shu.com不过,难得修炼至此, 直接诛灭有些可惜——或者,你自己想死?”仰首望着头顶金灿灿的桂花,蛟蛇觉得胸口空落落的, 一片死寂。在它几百年的蛇生中, 从没有过这种比重伤还难过的感受。“既然宛娘希望我好好活着……”黯然的垂下脑袋,它叹口气:“我便跟着你吧。”得道成仙亦或是给人玩弄, 它现在都不想理会了。没成想它这么好说话, 长安按按嘴角压下喜意,故作严肃的举高玉瓶:“这法器可盛因果罪孽, 我虽没用它收过妖, 但装你进来想必也无碍。”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 蛟蛇也不用她动手, 灵光一闪,兀自化为一缕青烟, 袅袅飘入了白玉瓶。不太确定的敲敲瓶身, 长安挑起一边眉:“喂, 小黑,里面还可以吧?”死鱼一样沉在瓶底,周身灼烧般疼痛,蛟蛇闷哼一声,不太开心道:“别乱叫,我的名字是乌墨。”还是宛娘给起的呢。乌墨不就是黑?长安撇撇嘴,揣好瓶子,确定它绝对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后,才得意的哈哈大笑:“今次果然没白来!若是它有幸化龙,我也能跟着沾沾喜气!”“人心不足蛇吞象,你竟还敢肖想化龙?”酸溜溜的瞪着她,顾晏满心妒忌。那可是化蛟的蛇妖啊,若非他实在无处安置,哪会这么轻易的便宜陆长安?她多了这么个帮手,日后怕是更难对付了。楚莫息没像他一般明晃晃的小心眼,但脸色也不好看:“幼时你便会花言巧语的哄骗长辈,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依然如故。”“切,就你大方!”长安得了实惠,也不与他计较:“既然此间事了,我们休整一番……”“老萧!”韩信惶恐的声音突然传来:“老萧,你怎么了?”扶着桂树站定身子,萧逸摇摇头,声音低哑:“没事。”不眠不休的连续赶路,精神高度紧张,刚刚又在镜子中经历了一段迥异的人生,他疲惫至极,一时便有些支撑不住。用力掐住太阳穴,萧逸抿紧唇瓣:“有点累而已,到前面休息休息就好了。”他才不会在顾晏和楚莫息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你的脸比那妖精还白,果真没事?”长安抬手试试他的额头:“吓——韩信,最近的人家在哪?”“那边!”韩信伸手一指:“但他们以游猎为生,不住房子,随身带着帐篷,走到哪扎到哪。”“管他扎什么!”长安皱紧眉:“我们不赶路了,先借宿个人家歇歇脚。反正已经耽搁了这么久,苏玄参若真有事,只怕早便……”“我不妨事。”萧逸梗着脖子挥开她:“我不歇脚。”长安眉毛一竖,正要出言挖苦,冷不防对上他因为高热而显得格外水润的双眼,心又软了下来。“好好好,你不歇,但我累了,我想休息还不成吗?”好声好气的拉住他手,长安冲韩信使个眼色:“你与我共乘一骑,好不好?”萧逸的脑子有些晕,反应也慢了大半。连哄带骗被诓上马,长安带着他一路疾驰,总算找到了一片游猎的帐篷。紧绷的弦骤然放松,他昏昏沉沉歪倒在柔软的地毯上,终于安心睡了过去。——萧逸身份贵重,非等闲可比。他这一病,大家立时围着团团转,连顾晏都安分了许多。趁着众人嘘寒问暖的功夫,长安偷偷溜回了桂树下。“乌墨,”她敲敲白玉瓶:“曾有人让你守护个东西,对不对?”“嗯。”瓶子里的声音闷闷的,无精打采:“是个姓陆的男人,非常厉害。有生以来,我还是头次碰见那么强的人。”“他让你守着什么?”挥着铲子开始挖土,长安心里早已有了想法,只是需要确认一下。“一只负屃。”负屃乃龙之第八子,似龙形,好文。果然……“铿”的一下,铲子碰到个硬物。长安垂着眼立在原地,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顾晏虽然不着调,大事上却没道理骗她。他说,如果继续查下去,会发生很不好的事,而这一路上,但凡找到先祖的遗物,必定要费上一番波折,不是大凶之地就是埋着积年走尸,若非他们全有真本事,恐怕早便横躺着入了土。所以,她究竟还要不要继续查?“那个陆姓男子,他可给你留了话?”“没有,但他一直在自言自语,说什么‘一切都是天意’……”乌墨惋惜的甩甩尾巴:“这是我见过离天道最近的人。可惜,他却注定成不了仙。”“为什么?”“他身上因果甚重,背着天罚,便连转世也是奢望。”“啊?”长安大惊,手上一松,铲子“当啷”掉了下来:“我先祖又不是不忠不义的大恶之辈,怎么会招来天罚?!”“原来他是你先祖啊,怪不得……”乌墨顿了顿:“天罚罕见得很,我不会看错的。听你先祖的意思,这东西是埋了留给后人的。你既然有缘得见,还犹豫些什么?”仿佛想到了什么,它又补充:“对了,他在此处封存了一缕残念,你见过了吧?”长安点点头,念起他看不到,又“嗯”了声,“还特地叮嘱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要伤害于你。”“这人类,倒是挺讲义气。”乌墨蜿蜒着爬上瓶壁,声音立刻清楚了几分:“既如此,我就再告诉你件事——无论你干不干,该发生的事注定都会发生,无法阻止。”“把话说清楚,你这是什么意思?”“天机不可泄露。”敷衍的留下这么一句,任凭长安如何摇晃白玉瓶,乌墨却都不再出声。精怪对天道和因果的直觉惯来比人敏锐,更何况乌墨已有了百年道行。长安问不出个所以然,满心郁闷,干脆收起瓶子,吭哧吭哧的继续挖起来。开弓没有回头箭,船到桥头自然直,长这么大,她还没遇过不能解决的麻烦呢,怕什么!因为此次是避着旁人偷溜出来,是以忙活了这么久,天光才微微的亮。长安自诩胆大,也不点灯烛,好不容易瞧见一角红布,背后突然响起把嘶哑的男声:“我就晓得你鬼鬼祟祟的不会干好事——”心跳一滞,长安难得被吓了一跳,险些栽到地上。她来不及细想,抡起铲子向后一砸,却听身后连连告饶:“喂喂喂,我不过开个玩笑,你怎么便下狠手呢!”“——我靠!”抚着胸口跳起来,长安气急败坏:“要死啊你!人吓人吓死人,你蓄意谋杀是不是?!”“嘿嘿,我以为你什么也不怕呢!”顾晏嘻嘻笑着,探出脖子朝地上瞄:“你就是来挖这东西?”凶恶的推他一把,长安表情不善:“你怎么过来了?”“你这两天心神不宁,昨晚比平日早睡了半刻钟,今儿又天不亮的爬起来,我又不瞎!”顾晏翻个白眼:“诶,找到什么宝贝了?见者有份,你可别独吞!”“宝个屁!”长安没好气:“管好你的嘴巴,若是之后我听见一句流言,直接拿你是问!”眼尖的觑见一块红布,顾晏恍然:“哦,对,你先祖在这儿留了东西——”严府地底那只鸱吻,他们走前将它送去了寺庙供奉;此处荒郊野岭的,却是不好处理。左右他都已经发现,长安也不避讳,两个人一起动手,很快就把蒙着红布的负屃请了出来。“已无灵性。”顾晏谨慎的端详它:“与上个一般大小,看来绝非偶然。”长安眉头紧锁,“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罢了,天快亮了,我们且先埋好它。等我回去与此处住民交代一声,再做打算。”语毕,又不厌其烦的嘱咐:“你可别碎嘴去乱说。”“我是那样的人吗?”顾晏拍着胸脯保证:“咱们好歹是一条船上的——不过,那楚莫息不是你的世交兼发小?连他也要一道瞒着吗?”长安轻嗤一声:“我们不是一路人,休要一起做比较,你日后便知道了。”两个人重新埋好负屃,藏好铲子,悄悄骑马回返时,太阳刚刚升起,迎面正碰上晨练归来的韩信。见他二人一前一后的回来,韩信的额角跳了跳:“顾大师,陆姑娘,你们这是……”“随便走走,啊哈,这里晨光正好,我们就四处逛逛!”哥俩好的搂住他脖子,顾晏转移话题:“你之前便一直在此驻守?亏得国家有你们这些栋梁,我们才能过上太平安稳的日子,韩抚军真是辛苦了……”韩信虽然敬重他,但却不傻。在他眼中,顾晏佛法精深,舌灿莲花,但瞧着实在不似个和尚,倒比京中的那些王孙公子们风姿更盛。陆长安可是老萧看重的人,成天这样大喇喇的与个丰神俊朗的和尚一处……老萧,他头上的颜色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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