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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静奢之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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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月白扶他躺好,又为他盖好被。温荆头朝炕沿,抬眼见得安月白搬凳坐于他旁。

他是真有些发热了,竟好似隔着她青蓝的假面,窥见了她的真容。他不由微微痴了,虽是眼皮极重,却仍不愿阖眼。

正此时,却被安月白伸手掩住双眸,听得那少女道:“义父竟亦有孩童心性,病了还睁眼看甚么,快快阖眼。”

安月白说着,觉着掌心一痒,是他闭眼时长睫轻然扫过。她移开双手,玉指为他按摩头上穴位。

两人都再未言语,共享着这珍贵一刻。

闭眼后,温荆方觉身上甚重,好似渐渐下沉,却仍在盘算安月白之事。她的指尖游走于他发间,按摩穴位准而精,力道又那般合宜,让他意识慢慢混沌,不知何时睡了去。

直到温荆睡去,安月白方停了手。她枕着自己臂弯,静观那人的睡颜。

他眉峰奇神润,似水墨画中翠峰;长睫轻阖,于眼下带出碎影。较三年前愈瘦,鼻峰高而不勾,挺而清绝;唇薄色浅,弧度含温。面因病色稍白,愈是疏离清冷;颊透风寒红意,稍褪威势阴戾。

正朝宫中,无数人见过温荆。圣上孟擎啸见过温荆,赏识他做事干净利落;上下官宦宫人见过温荆,畏惧他此身权势威压;京城百姓见过温荆,更是情愿距他愈远愈佳。

可他这般安然的模样,应是仅她一人见过。

安月白唇角微扬,望着望着,竟亦被睡意所笼,趴着眯了过去。

就这般陪在彼此身畔,这般听着彼此呼吸,于他二人竟是极奢之事。眼下一道眠去,时间好似停歇于此,却又好似稍纵即逝,梦中彼此消磨过了此生。

未至半个时辰,二人便被叩门声吵醒了。

安月白欲起身开门,却被温荆摁着重新坐下,他是要自个儿去开。开门前,还向着她的方向作了禁言的手势。

开了门,见翟家商队中人恭然行礼:“我家公子说,今晨与二位相谈甚欢,现差我等送薄礼来,望二位笑纳。”

安月白站起身,向门口处行去。温荆道:“带进来罢。”

这一说带进来,安月白方知那礼品厚薄——竟是往屋内抬了足足四五箱东西;偏那翟徽派来的商队使者还道:

“公子,姑娘。我家公子命我向二位再度道谢,在之后贸易时,定然倾力相助。”

“替我谢过你家公子,再转达他。”温荆道,“此行同携,万事互信,归去后亦然。”

待到翟徽手下之人离去后,温荆又令暗卫军去吩咐碉房管侍,看好今夜的席面。

原是上午与翟徽谈罢之时,温荆便与翟徽商定,要作个席,令两支商队互相熟悉一番。一是为相认友军,免得后生纠纷;二是为增进默契,方便这段时日共事。

下人退去后,温荆方阖门对安月白道:“更衣准备罢,今夜试试西戎饭食。”

安月白嗯了声,继而迎着温荆之面,一支玉手轻解发簪,青丝尽泻,墨发如绸;另支手正解颈扣,雪颈如玉,微映粉光。

下午喝过药后,温荆本觉着面上红晕已然下了大半。此刻望见她这般动作,那红热竟是重卷而来,愈发燥得面上透红;呼吸一紧,张口却忘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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