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悄无声 烛泪冷（3）（2 / 2）

“怎么没事？这么大的一道口……”突然对了赟儿微微皱起的眼角，秦子赫明白了过来——她的确会没事——但这个秘密不能让蓉蓉知道。

“你还是护着她……”蓉蓉坐在地，呜咽地哭了起来，泪水噗噗地落下来，这份嗔怪此刻变成了呢喃自语，“我只不过在她手臂划了道口子，你这么紧张，那你在我心划了的口子呢……秦子赫，你怎么可以这么……怎么可以……”

秦子赫护着怀的赟儿，看着她，两人在这番话语之后找不到什么一句来反驳她，有太多太多是不能说出口的，或许蓉蓉，注定要沦为这场阴谋阳谋之的牺牲品吧。

这时，门开了，站在外头的，是卓爵，还有她身后的那张熟悉脸孔——肖莲。

“你……你来了？”秦子赫目光扫过卓爵，知道是他搬来的救兵，又看向肖莲，疑惑地拧着剑眉。

“起来蓉蓉，”肖莲没有理睬立在旁的两个人，也没有回答秦子赫的话，而是前扶起了蓉蓉，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整理好皱了的衣服，撩起蓉蓉额前的碎发别到了耳后，“没事了，跟姐姐回去，别哭了，来。”

“表姐……”蓉蓉忍不住扑到肖莲的身，再度哽咽。

“没事没事，没事了，”肖莲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着她这个贵为公主却在爱情面前无可怜的表妹，“跟姐姐回去，把眼泪擦干，别哭了……”

“肖莲你怎么会……”来这里？秦子赫有些好，昨天的庆功宴，她看起来，所有的心思都在太后身，怎么今天居然……

“我来看我可怜的妹妹！怎么，不可以吗？”肖莲怒斥过去，瞪着秦子赫的双眸没有一丝留情，恶狠狠地将视线扫到赟儿的身，轻拍着安慰怀里的蓉蓉，“算皇和姑妈都不站在你这边，姐姐也不会背叛你的，来，跟姐姐回去，把自己弄弄干净，好吗？”

赟儿扯了扯秦子赫的袖子，让他不要再说了，肖莲这个人太难捉摸——况且，她手这道已经没有血流出来的伤口，会暴露。

“恩，”蓉蓉终于点了点头，泪眼婆娑地看着肖莲，带着哽咽地道，“走吧，我们走吧，表姐……”

“你们要举行什么婚礼或者什么庆功，都是你们自己的事，”肖莲扶着哭得踹不气来的蓉蓉缓缓向门外走去，最后她回过头，睇了秦子赫和赟儿一眼，“不要来烦我们了！尤其是你——”

说着，肖莲最后瞪了赟儿一眼，转身扶着蓉蓉，头也不回地走了。

*************************************************************** 三日后，赟儿和秦子赫的婚礼，这样铺天盖地地到来了。

时隔三月，将军府里再度张灯结彩，红色的绸布挂满了整个府邸，大红的灯笼，整箱的彩礼，还有各种各样的赏赐，虽然此次是纳妾，但因为是皇帝的钦赐，并没有差到哪里去。

阵势自然是不及蓉蓉这位公主的“下嫁”，但秦子赫此时此刻的心情却是那次大婚所不可拟的，八个字来说，便是——置身天堂，妙不可言。

出于谨慎考虑——以防将来有什么封赏难入史册——皇将赟儿自那日起便接进了宫，封了宗女的封号，暂住于伊贺的宫，所以赟儿自皇宫出发，作为皇贵妃——伊贺公主的妹妹的身份，嫁往将军府。

坐在花轿的赟儿，手握苹果，头披红盖头，脑海，却忘不掉这三日来，小棋告诉自己的一切。

将军府里，蓉蓉得到了特许，远离那外头的张灯结彩，待在自己的华清阁里，由肖莲陪着，默默地坐着出神。

“姐姐，你帮我点两根蜡烛好吗？”蓉蓉的声音至轻至淡，蒙着浓浓的绝望。

“蜡烛？”肖莲看了她一眼，愣了片刻，点了下头，“……好。”

“要红烛，洞房时用的红烛，”看着肖莲忙碌找蜡烛的背影，蓉蓉补充了一句，“在左手边柜子的第二格里有。”

“为什么？”肖莲停下手的动作，回过头来看着她。

“帮我点起来，好吗？”蓉蓉看着她，脸没有泪痕却还是苍凉无，扯出的笑容更是让人心头发紧。

肖莲见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点了点头，继续寻着，果然在蓉蓉说的地方，摸到了两根蜡烛，拿起来仔细一看，居然是蓉蓉新婚时的红烛——头有太后特许的金印。

“这个……怎么会？”还留着呢？而且看去没怎么用啊。

“别问那么多了，”蓉蓉无奈地笑了笑，指着不远处的窗台，“把它点起来，放在那里，好吗？”

“……好。”肖莲看到那扇窗户贴着的喜字，终于隐隐感觉到，蓉蓉这么做的缘由了。于是照做。

“多好啊表姐，你看，”蓉蓉看着那明晃晃的烛光，在这白昼依旧夺目，眼的泪光又泛了起来，“这场面，跟那天，我大婚的晚，一模一样。”

那两根红色的喜烛，此刻悄然地落下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