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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回乡村路小贩卖烧纸 状元楼大伯对诗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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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带队的老师就是这位雷鸟先生,收工时才发现少了个你,他就躜进包谷地找了半天,终于把跑得筋疲力尽的你找到了。

哥呀,那回要不是他认真负责,后果将不堪设想。人常说:‘受人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何况,他对咱还有活命之恩哩。

明天是他的寿辰,咱就是丝恩发报,也该去凑个兴吧。你有写作能力,爱好这一行,三楼的赛诗会,不是正合你的胃口吗。哥呀,不论从哪个方面说,你明天都应该去一趟。”

常大伯沉默了一会说:“你说那回事倒是事实,他对我的确有过好处。就冲这一点,你给我捎着行个礼就是啦。我能有啥写作能力,虽然爱好,知识浅薄,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村老叟,怎敢步入大雅之堂。那地方一定人才济济,文豪满座,我怎么能去鲁班门前弄斧,关公庙里抡刀,岂不让人笑掉大牙,咱还是要有点自知之明才是。”

桃花忙说:“大伯,你也不要过谦,我看你的文章就很不错,还是去一回好,起码能增长见识。你写的诗我看过,虽然不太深奥,然而意义深刻,通俗易懂,见解独到,读起来朗朗爽口,比那些故弄玄虚的诗文强多了。人写文章,就是为了让人看懂吗。”

常大伯又说:“我写的都是粗辞俗字,岂敢称之为诗。我们过去上学的时候,老师教的是方言,我们说的学的都是方言。现在写文章,对普通话的音韵拿不准,写出来的东西拿不出手,无非是咱这地方的顺口溜罢了。连诗的边边都沾不上,去了只有丢人。”

桃花说:“顺口溜也是诗歌的一种呀,不见得就没有一席之地。当年的农民诗人‘王老九’就是以顺口溜见长,人家还不是公认的农民诗人吗。你写的那些东西很有自己独到之处,去把别人地听一听,比较比较,对提高写作水平大有好处,没有要紧的事就去吧。”

大伯慢悠悠地说:“我能有啥要紧的事,就是地里的草还没拔完。”

桃花忙说:“草没拔完回来还可以拔么,赛诗会耽搁过去就没有了,人家就不能等你把草拔完再开。”

玉顺接着说:“要是怕耽搁时间,你可以去迟一点,演唱会开的早,赛诗会开的迟。人家说先让大家把戏听了,舞跳了,吃饱喝足之后,必然诗兴大发,酒能激发灵感吗。古来就有‘李白斗酒诗百篇’之说。大家一致认为,把赛诗会搁到后边最合适不过。我知道你对歌舞、戏曲不感兴趣,去迟一点,跟上坐席、赛诗就行。行礼的事你别管,我就捎着行啦。”

玉顺和桃花你一句,他一句,说得常大伯终于点点头说:“去就去吧,反正没啥坏处。”

桃花又问公公:“爸,你说一二楼的戏曲、歌舞,具体都唱啥哩?我也想听听哩。”

玉顺又说:“我对那些不大爱好,就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有几个委员为此事发生了一点争执。有个戏迷委员向筹委会建议,开场的第一折戏,就要请新近出了名的‘尚大师’,来段她老人家赖以成名的拿手好戏《朱纯登祭母》。

有个委员立刻反对着说:‘不妥,不妥,朱纯登祭母是死了母亲才唱哩。老师给自己过寿,怎么能唱那种死了人的戏。’

那个委员立刻改过自新,十分悔恨地说:‘唉,对不起,我只知道这戏名气大,却没想到这一点。咱们怎么会盼老师死哩,那就先叫‘任哲忠’那小子唱段《祝福》吧。’

又有个委员马上反驳着说:‘不行,不行,这戏说的是那个倒霉的‘祥林嫂’,是祝福,而不是祝寿。咱们开的是感恩会,恩重莫过于母亲吗,我看《朱纯登祭母》这出戏能唱。’

他们七嘴八舌,为此争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最后还是老师本人来了个一棰定声。他站起身说:‘都别争了,唱就唱吧。你们没吃过猪肉都没见过猪哼哼。咱们的革命导师都叫百花齐放,男女平等哩,祭母跟祭父不是一样的,为啥不能唱哩?’

于是,筹委会就决定了,下面具体都有啥,我就不知道啦。你如果想去就去吧,我给看门的说说,或许可以进去。”

桃花笑着说:“我不去,咱家里啥磁带都有,想听戏,几时都能听,上啥县哩。再说,咱家里没有多余的人,我妈打牌着哩,我走了谁做饭呀?”

玉顺又说:“那倒不要紧,你想去就去你的,我可以给你妈说说,明天不要打牌去啦。”

桃花赶紧说:“别说,别说,我也不爱音乐戏剧,说着玩玩而已,你当我真的想去哩。我爸虽然爱听秦腔戏,我却没有继承他的爱好,咱不能为了这点小事,让我妈不高兴。”

玉顺再说:“也好,你不去就不去啦。我回来给你带盘磁带,几时想听几时听。”

桃花又说:“不用,如果有可能,你就用手机把赛诗会的实况录下来。我想听听,比较比较,看我大伯的水平和别人有多大的差别。”

常大伯站起身说:“我能有啥水平吗,明天去和别人相比,可能要丢人哩。”

桃花忙说:“你的文章我看过,水平不错,不但丢不了人,可能还会出名露脸哩。”

常大伯告辞回家,坐在他那简易沙发上反复思考,还是不知道该从那个方面着手,他就翻开最近写的本子看了起来。前些日子,两边院里的杏花、桃花先后落地,他看着满地花瓣想着想着,便写了首《落花》诗,翻出来小声念道:

花落在泥地,能有何等意?不是烂入土,就是随风去。

飘飘飞四处,平平了一世,回首见子实,方知此生趣。

来年春风起,花开再美丽,嗡嗡蜂蝶舞,啧啧男女誉。

娇艳为人荣,人死两眼闭,先祖功与过,后辈心中记。

常大伯念完心想,我就用这首吧。唉呀不行,人家过寿哩,想的都是如何长寿,咱怎么能写首落花诗哩。他又往下看了许多,都觉得不大合适,最后合上本子想,不看了,不看了,去了就临场发挥,为啥要多费脑子哩。睡觉,睡觉,明天再说。

第二天中午,常大伯拔了半晌草才回家洗手,手指上那层厚厚的草绿色洗了几遍也洗不净。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想,洗不下来就算了,绿色怕啥,绿色才能象征生命活力。

于是,他就换了身干净衣裳,把眼镜装进中山服的口袋里,走到村口路边,坐上了去县城的公交车。下车后没敢耽搁,匆匆忙忙地向状元楼的方向走去。

状元楼门前冷冷清清,没有几个过往行人,只有厚厚的一层炮皮在哪儿静静地躺着。门里边看不见一个客人,只有几个服务员模样的人,正在忙忙碌碌地打扫卫生。

常大伯脚下踩着炮皮走到大门跟前,疑疑惑惑地问:“喂,同志,这里不是有啥会吗?”

那几个服务员停住工作,手里拄着拖把,好奇地看着他。有个大个子男服务员仰起头,挥挥手说:“出去,出去,会倒是有哩,可惜你来得迟啦。酒席开过了,残汤剩菜全叫猪场拉光了,整整拉了几车,里边还有整鸡整鱼、大肉块子哩。

你要是早点来,随便拿些就够你吃十天半个月啦;这时才来,要啥都没有啦。快走,快走,我们还等着干活哩。”

有个女服务员说:“喂,老头,你们农民的日子不是好过啦,怎么还出来要饭哩?”

常大伯正要说话,那个男服务员抢着说:“好过,能好个啥吗?就是不缴粮,有点粮食罢了。一月四十见不了一点荤腥,知道咱们这儿剩的肉多,就想要些回去改善改善生活。”

那个女的又说:“啊呀,老头,想要咋不早点来哩?可惜那么多肉没人吃,都喂了猪啦。”

常大伯忙说:“同志,我不是要饭的。你看我穿得这么好,怎么会是要饭的。”

那个服务员嘻嘻一笑说:“你这衣裳还叫好,城里要饭的都不穿这种衣裳啦。”

常大伯说:“我们农村怎么能和城里比,农民吗,穿衣裳不赶时髦。特别是老年人,只要洗得净净的,没烂就是好衣裳,不管兴时不兴时都能穿。”

那个男服务员又问:“那你到底干啥来了?”

常大伯说:“我听说这里有戏,就想来听听哩。”

那个女服务说:“唉,原来是农村的老戏迷,你爱听戏咋不早点来哩?人家那些唱戏的都是名人,架子特别大,唱啥都是枣核解板——两句的事。门口舞龙耍狮的只耍了一下就进来听戏哩。他们还没听出啥眉眼,人家就叫开席、清账哩。我的妈呀,人家挣钱咋那么容易的,眼看那些硬铮铮的红票子,整扎子整扎子地往包里装,数都不数一下,把人看得能眼红死。”

有个男服务员接着说:“可不是吗,人家嘴里吐金子哩,挣钱比母牛尿尿都容易。咱这辈子不行啦,只有干这出力不挣钱的差事混光阴,以后非叫子孙后代学个唱戏的不可。”

女服务员又说:“开席的时候我给他们上菜,还听到人家说:‘咱们都快点吃,还得马上赶回省城给金秘书唱堂会。时间这么要紧,要不是当权派硬叫,谁能看上他们这几个小钱。’

有个唱戏地说:‘是呀,什么雷鸟先生,县上还那么重视,咱能认得他是谁吗,就耽搁了几个钟头。干脆不吃啦,快点走,谁没吃过这种破酒席吗。尽是些鸡鸭鱼肉,连点上档次的东西都没有。’

这伙人只吃了几口就走了,可惜那么好的酒席没人吃,全部好过了猪狗。人家也叫人,挣钱比拾钱都容易。咱们这些服务员,一年挣不下人家半天的钱。”

常大伯说:“别眼红人家,人么,只要有吃有穿就行了,钱挣多挣少,有啥穷尽哩。我不是来听戏的,也不爱听戏,吱吱哇哇地有啥意思。你说唱戏的走了以后,还有啥人哩?”

有个跑堂的服务员听到这话就说:“酒楼里边人不少,歪的歪,倒的倒,嘴里喊着没喝好;闹的闹,吵的吵,追着赶着前后跑,有的喊着哥两好,有的后堂把水舀,--------。”

常大伯忙问:“怎么,今天来地都是爱喝酒的人,满楼尽成了酒疯子啦?难道就没有其他爱好的人吗?”

那个女服务员说:“不是,喝酒的人是个别的,大部分都是有知识的人。人家知道喝酒对身体不好,端起酒杯做做样子就不喝啦。大部分抓紧时间吃好、喝好,就出去干自己的事哩。”

常大伯又问:“都出去了,今天就是这里的事,他们出去干啥哩?”

那个跑堂的又说:“干啥去啦。你听着:修面的,理发的,挽着情人赏花的;游园的,逛塔的,提着包包回家的;品茗的,吃瓜的,躲在暗处学瞎的;烫头的,美容的,娱乐场里**的;按摩的,捏腰的,学着洋人耍飘的;捶背的,沐脚的,有去舞厅搂腰的;拉稀的,跌跤的,还有打针退烧的;算账的,点钞的,有回单位报销的;聚赌的,分钱的,还有小声交谈的,---------等等,等等,多着哩。总而言之,鸡蛋盘子,就是没有农民蛮子。”

常大伯说:“我听说这里有个赛诗会,我想看看,怎么没见你说,是不是取消啦?”

那个男服务员大笑着说:“哈哈,老头子,人家那是赛诗会,不是晒屎粪哩。你不懂,问那干啥呀?有是有哩,会作诗的人不多,只有几十个人,就在三楼上边哩。大部分都是那个雷鸟先生的学生,可能刚开,人家那些诗人都喜欢清静,你快回去吧。”

这时候,玉顺从楼梯上下来,看见常大伯就喊:“啊呀,哥,你咋才来呀?叫你稍微迟点来,你就迟了半天。可能没吃饭哩,我去叫他们给你另炒点菜。”

常大伯说:“不用,不用,我是吃过饭来的,一点都不饿。”

那个服务员说:“饿也吃不成啦。厨师回去了,啥菜都没有了,谁拿啥给你做哩?”

玉顺为难地说:“那咋办呀?我早早就给你把礼行啦,只看没见人来。现在啥都没有,咱出去吃吧。这赛诗会刚开,咱得抓紧时间赶快吃点,要是太迟了就参加不上啦。”

常大伯说:“那咱们就先去会场吧。我现在还不饿,开完赛诗会出去吃点,赶天黑回家正好。”

玉顺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领着哥哥爬上三楼,走进赛诗会的场所。

会场地方不小,几十个人坐在里边,显得空空荡荡。雷鸟先生和他的新任夫人坐在最前边,其他的人都在老师对面坐着。每人面前都有一张桌子,就跟学校里的教室一样。

大家都在用心作诗,整个会场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响声,谁也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

玉顺和常大伯坐在最后,打量着会场众人,就见有人站起身说:“我来一首,还望大家多加指点。”说罢,便拿起面前的本子,先‘吭’了两声,然后摇头晃脑地念道:

身为局长真荣耀,全家老少咧嘴笑。

喜看财源滚滚来,多谢老师惇惇敩。

大家拍了会手,有人站起身说:“这回该轮玉顺啦,大家欢迎欢迎。”

随着稀稀拉拉的一阵掌声过后,玉顺拿起本子说:“我不擅长诗歌,承蒙诸位盛情相邀,只好抛砖引玉地献献丑,还望大家不要见笑。说罢,眼睛瞅着本子,高声念道:

矿石成金炉火功,春化冰雪花更红。

青丝远随时光逝,美酒近报老师情。

几个声音同时叫道:“好诗,好诗,这首诗真正说出了学生对老师的感激之情,真是好诗呀!”

大家拍了会手,玉顺端起酒杯,走到雷鸟先生夫妻跟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说:“老师在上,学生玉顺给你敬酒了,祝你老人家多福多寿,永远健康。”

老师尚未表示,夫人立即起身,接住玉顺手中酒杯,尖声细气地说:“哎约,玉顺,难得你有如此孝心,老师必定上了两岁,酒不能多喝,还是咱两个替他喝了吧。”

她嘴里说着,脚手没停,一下就把酒杯递到玉顺嘴边。玉顺无法回避,只有抿了一点。夫人马上收回酒杯,把酒倒进自己嘴里说:“这才是好酒,真有味呀!”

玉顺红着脸走向自己座位,前边立即有人起身说:“是呀,咱们都应该替老师着想,老师年纪大了,师娘还这么年轻,咱们做学生的能帮就要帮哩。学生吗,就是要为老师做些力所难及的事情,不能让老师劳累过度呀!我来几句,大家听在下作的如何:

恩师寿辰七十六,风华虽茂时已秋。

师娘妙龄春正芳,疑似仙女下天都。

面是淡淡梨花瓣,身如纤纤潇湘竹;

容貌赛过貂蝉艳,风采更比西施优。

一身虹霓映八面,两谭清波照四周;

朱唇黛眉三金亮,高胸隆起二乳丰;

频频颔首逗人爱,缕缕目光把心抽;

大胆揭开罗裙看,定是剥光并蒂葱。

美味本是家常饭,涎水今日何不休?

人老驻颜虽有术,貌似青春不如初;

学生理当解忧难,老师不种也能收。

那人刚一念完,全场掌声雷动,很多人齐声叫好。他也学着玉顺的样子,端起一杯酒走到老师面前鞠个躬说:“师娘,咱两个也替老师喝一杯吧。”

那妇人笑容可掬,正要伸手接酒,不料,雷鸟先生抢先接住酒杯沉下脸说:“你们别看我年龄大了点,但并不糊涂,自己还可以做好本职工作,没到用别人代劳的时候。我给大家提醒一句,今天是我过寿,各位作诗不要脱离主题。”

有人惋惜着说:“这首诗虽然有点离题太远,但不失是首好诗,写得生动具体,贴合实际,一针见血,简直感人极了!咱们下去以后,可以整理打印出来,流传出去作者就能一举成名。同时也能提高师娘的知名度,成为重量级人物,会像貂蝉西施那样流芳千古。”

那位新任夫人立刻满脸堆笑,端起一杯酒走到那人面前,自己先抿了一点说:“多谢先生夸奖,我来敬你一杯味酒,深表感激之情。”

那人受宠若惊,立即站直身子,双手接住酒杯一饮而尽,嘴里连声说道:“好酒,好酒,真是有味极了。多谢师娘厚爱,日后有用得着学生的地方,学生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雷鸟先生站起来大声说道:“行了,行了,一死就没命啦,还万死哩。今天是赛诗会,大家用心作诗,不要再敬酒啦。酒不是什么好东西,都要适量而止才对。

有人站起身说:“老师说得极对,酒就是不能多喝,咱们还是把敬酒免了吧。我来念几句,大家听听如何?还望在坐诸位多加指正。”说罢高声念道:

恩师寿辰状元楼,上下全包整三层。

同学别离时间久,今日欢聚乐融融。

县委领导很重视,言说此举受欢迎;

大力支持声势大,明确表态旗帜明。

全县记者来采访,录音摄像搞合成;

宣传机构来领导,各级单位都加盟。

尊师重教方向正,感恩回报和潮流。

事正不怕花费大,钱少自有财政筹。

一楼秦人演秦戏,高价全省请名伶;

二楼明星唱名歌,歌手声誉亮全球;

三楼高弟排满坐,赛诗盛会百花红。

学生今日有成就,多谢老师教育情。

他刚念完,大家连声叫好。有人站起身,转着圈说:“同学们,真是好诗呀!他把今天的感恩会作了全面概括,我看应该在县报上刊登发表,大家都为这首好诗鼓鼓掌吧。”

全场立刻响起了啪、啪、啪的掌声。那人一边拍手,一边扫视全场,当他看到后边坐的常大伯没有拍手时就奇怪地问道:“喂,后边坐的那位老先生,何许人也?观其装束,莫非前朝奇才不成?何不来首大作,我等定当洗耳聆教。”

玉顺连忙站起身说:“诸位,诸位,他是我哥,爱好。我昨天替他报了名,行了礼,前来听听,只想长点见识,没带什么大作,还望诸位见谅。”

那人看着常大伯又说:“啊呀,这位就是玉顺他哥,失敬,失敬。我说礼薄上有李玉常的名字,一直没有见人,原来悄悄地坐在后边。既然来了,就作一首吧,好不好没有关系,大家互相交流交流。同学们,欢迎一下,掌声鼓励鼓励吗。”

随着几声掌声响起,常大伯只好站起身说:“我是个农民,才疏学浅,本来不敢出乖露丑,即蒙各位盛情提携,我就胡乱凑合几句,还望大家不吝赐教。随口高声念道:

人老黑发变白霜,春到桃李有花香。

千种行业万种人,各尽其责本应当。

医生依靠患者活,师凭学生度时光。

感恩该谢国家好,莫进庙门枉烧香。

有人拍着手说:“玉常没见作写,就能说出这样的好诗,可见确是高人。听他说得多么正确,要不是国家搞改革开放,把我们的地位一下子提高起来,工资涨了再涨,比过去翻了几十倍,我们能有今天的幸福生活吗?就是应该先谢国家,咱不能把老师放在国家前边。”

有人马上附和着说:“对呀,玉顺他哥不过是个农民,他能想到这么关键的一点,的确难道可贵。咱们这些深受国家好处的人也应该想到,祖国就像亲娘似的溺爱着我们,给了我们这么多好处,大家难道不应该感谢吗?我就写了一首感谢祖国的诗,读出来供大家参考。”

祖国母亲我爱你,我是你的好儿女,

承蒙祖国多照顾,幸福生活乐无比。

一生端着教师碗,未经风霜没淋雨;

教书育才为国家,焚身回报母亲你。

待遇优厚工资高,额外收入揣腰里;

每周收取补课费,那个学生敢言语。

明令上谕虽然有,铁桶王国从不理。

退休回家度晚年,工资还有三千几。

有钱妻贤子女孝,只求长生永不死,

谢过祖国谢老师,为你祝寿心欢喜。

常大伯不等大家拍手叫好,马上站起身说:

人把祖国比母亲,自己都爱做儿孙。

只知母亲怀里暖,不管她受风霜摧。

娘对儿孙心用尽,母亲失去好青春。

儿大还要母亲管,何不让娘做儿孙?

玉顺首先拍着手说:“好!我哥说得很对,我们的祖国,就像亲娘爱护儿女似的爱护着我们,我们为何不能像爱护自己儿女一样,去爱护咱们的祖国哩?国家给予我们的够多啦,咱也应当想想国家、想想人民,不能老想着自己如何如何享受,只向往醉生梦死的生活,这样活着有啥意义哩?咱们也应该为社会做点公益事情,为国家、为人民分担一点困难。”

有人反对着说:“你操那些闲心干啥呀?国家的事有人管哩,轮不到咱们这类人。你看世上的人,那个不是在为自己着想。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自古就是这样的。”

玉顺不想引起争议,连忙折中着说:“好,好,你说的也有道理。人各有志,见解不同那是在所难免的。现在讲和谐社会,咱们就事论事,尽量不要抬闲杠。”

玉顺只想着和平共处,你好,他好,大家都好就行了。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哥后边的文章却捅了马蜂窝,把自己置于众矢之的,竟引起了群起而攻之。把玉顺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见他:

额头冒汗团团转,一时不知怎么办?

欲知他哥写的啥,接着再把下回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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