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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与子成说(正文终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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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月白随东方凌入宫时,便料得之后将被审讯、关押。

东方凌并不言语片字,自她之处必然不能窥得丝毫讯息。安月白静释出蛊,探得蓝烟所在。

待到探得蓝烟所从,安月白方知她正被带向一处宫殿。安月白将传意蛊再植入其耳,彼处蓝烟耳中一痛。

蓝烟曾中过传意蛊,自然知晓此痛感是何,亦知安月白已然入宫。她余光一瞥身后两列宫女,行时微微抿唇,面上瞧不出分毫异样,一面传意安月白道:

“你已入宫,想必已然猜到是何缘故……我替你入府之事,恐已令圣上生疑。”

“我已猜中。”安月白传意道,听蓝烟匆匆传意:

“昨日,圣上便要我为东方姑娘号脉。我虽匆忙补过医术,却并不精通,想来已出破绽。”

安月白一面听着蓝烟传意,一面已然被东方凌带至另一处宫殿。此宫与蓝烟所去之处正是对角,相距甚远,想是皇上孟擎啸不愿她二人互通音讯。

“青蓝姑娘,圣上邀您暂住于此。这段时日,自有宫人为您传膳更衣。”东方凌冷道,又令其红翎女军轮番看守安月白,运功离去。

“今日圣上见我,说是邀我与昭贵妃一道叙旧,却提起那时你与古婧灵一同入宫,为其接生之细节。”蓝烟传意,“在我答时,圣上便已令东方凌去紫宅提你入宫。”

“事已至此,只怕圣上早已远非疑心。”安月白眸光一寒,“他,是早已心有定案。”

蓝烟久默,须臾后又传意道:“可他却并未审讯你我,又是何意?”

“他虽并未审讯你我,却将你我二人分别押入各宫,是要你我二人意志崩塌。”安月白传意之间,忽然一顿,传意蓝烟道:“我已探得黎棠二人,之后我你再相传意。”

原是她方才释观云蛊于宫,见得黎棠二人正被红翎女军审讯。黎棠二人身上俱是血斑点点,一面听得那女军斥道:

“你早已非处子,可她本得翎主青眼,守身守心。翎主令你二人入紫宅,协掌印,岂料你二人暗自相好?”

“你二人已入红翎,却私相磨镜,亵军渎令,如何对得起翎主?更有何颜面对圣上?!”

小黎箕踞而坐,“是我一人强污的她,与她有何关系?原只需问我一人之责便是。”

“自然要问你之责。”东方凌之音传入,转眼间已行入室内。

“翎主!”众红翎女军见过东方凌,却被其示意退下。待到众人皆离去,东方凌方一鞭束上小黎之身,俯视其眸:

“违背军令,私玷同军,若依我私心,是千死万死亦不为过。”

东方凌话音方落,将小黎定于桩上,一手拎起小棠:“可如今……罚你,不如罚她。”

小黎目眦欲裂,却丝毫动弹不得。而那侧,小棠虽是极痛,却并未痛吟一声。

小棠喋了一口血,向小黎浅笑:“我无碍。”

“无碍?正好。”东方凌冷笑,一面提笔,睥睨黎棠二人:“你二人,现就将随温荆身侧后之事,一件件一一述来,不得有假。兴许圣上看后,能额外开恩,留你二人一条生路。”

安月白牙关本紧,早已咬得几欲碎裂。听至此处,不由气血上涌,却又不得不硬生生压下。

时至今日,她不怕黎棠会尽数托出。若真那般,左不过传意云觞,要她带温荆远去,之后是入青虹亦好,出正朝亦罢,定不会令他涉险。

可正此时,她却听得小棠一字一句道:“我二人自入紫宅,除却私情逾矩,其余事宜并未有一丝一毫不妥。”

安月白眼眶顿湿。又听得小黎缓缓道:“翎主既问,我便述来。先皇崩前,紫宅被抄,翎主令我二人入掌印身侧。”

小黎就这般,一桩桩,一件件,将温荆如何效力圣上之事一一述来,中途被东方凌打断:“不必兜圈子。”

安月白拳心大攥,听那东方凌道:“我要听的,是安月白,也就是那将府的古玥欢。”

早前,安月白曾听翟青与长兄说过,圣上武功甚高,堪布结界。

她是一念之间几欲出手,可终究止住。若她此时以蛊出手,只是此地无银。

何况,亦自曝她能以蛊听音。到时,若孟擎啸会布下结界,更无法传意。

若真那般,不但无法自柳儿处得知紫宅情况,无法宫中自由传意蓝烟,更无法联络古婧灵与云觞,到时才是真真自乱。

小黎开口道:“四年前,掌印自高澜处,救回一女子,带回紫宅照料……她便是安月白。”

“安月白擅毒会医,对掌印助力颇大,被掌印收作义女。”小黎说至此处,咳出几缕血丝,又道:

“一年之前,她被将军寻回。皇恩浩大,公示掌印义女安月白已死,却暗送她回将府,才有了将府古玥欢。”

“你二人本跟从温荆,他为何令你二人随那古玥欢归府?”东方凌质问,听得小棠道:

“翎主,王妃久落市井,及笄方归家。掌印令我二人随侍左右,授其礼仪。再者,我二人伴她已久,照顾她亦更为上心。”

“呵。”东方凌冷道:“上心,着实上心。你二人伴她闺中,又随她出阁,今我且问你,古玥欢嫁入王府后,可有异样?!”

“女子一朝嫁为人妇,便愈沉稳柔和下来。除此之外,并无异样。”小棠直视东方凌道。

“她出嫁前,将府新收了一哑婢,叫青蓝。”东方凌起身,“那青蓝既深得古玥欢喜欢,古玥欢为何不将她一道带入亲王府,却要将她送入紫宅?”

小黎道:“王妃本就孝顺,紫宅中无人不知。她出阁之时,感念掌印救命再塑之恩,便要那哑女入紫宅,替她尽孝……”

未待小黎说罢,东方凌已然鼓起了掌,一面哂笑道:“好,好。”

她行过黎棠二人,冷道:“事已至此,你二人依旧不愿如实相告。来人——”

“翎主!”

“自今日起,无我命令,不得为她二人送饭递水,更不得为她二人包扎伤处!”东方凌深深气结,拂袖而去。

“是!——”

安月白运蛊观罢,忙无声调蛊为黎棠二人疗伤。此二人竟为她与温荆守密至此,她自要让黎棠二人无恙。

蛊虫无声无形入了黎棠之身,自内修复,却并不疗愈表皮,虽内里已修复八成,肉眼观去仍是重伤未愈之态。

黎棠二人被拘于红翎暗夜牢房中,无光无食。她二人觉出身体暗愈,便不由相视一眼,猜是安月白。

望地上,见得流光蛊传讯。

见安月白传讯道谢,小棠近乎无声道:“纵是无你,单为我二人私情,也总有今日,不必言谢。”

“她今日审我二人,只怕紫宅……”小黎低语,“姑娘还是多顾念那边,寻计救掌印罢。”

安月白撤蛊后,不到一个时辰,又听柳儿传意道:“姑娘,婧灵夫人说中了……您被带回宫中后,我们这些下人俱被拘于宅中了!”

“宅子外面尽是便衣暗卫,宅里……他们已破开老爷的书房,将密室中的物件悉数带走了!”

“甚么?是何时带走的?”安月白传意急切,柳儿道:“怕是早已走了,方才他们让我与洛竹姐姐烧火做饭,我才发现书房处一片狼藉……”

思及密室中那幅画,安月白不由心底一沉。

她忙运蛊察探圣上,却正听得孟擎啸下令,派人亲往西戎,另派官员去亲督西戎祈福之事,即刻接那温荆回京!

安月白据寻踪蛊探察云觞所踪,却发现云觞仍在半路。按此速度,约莫最快也得明日正午才能抵达西戎。

“云觞得令。”安月白传意,“圣上已派人入西戎,要接掌印回京。”

云觞闻此传意心中一惊,又听安月白传意道:“我以青虹圣姬之名,命你遇掌印当日,便即刻将其转移,切不可让其被正朝人士带归。”

“……是!”

不觉入夜。安月白再探良霭,发觉她方位正逐渐返京!

良霭无痕,她当真奇速无双。安月白心中稍有慰藉,几乎可定,这两日良霭已寻得孟玄溯,正带人回京。

正此时,宫殿中却忽飞入一只蜜蜂,正落入她指尖。安月白心觉有异,召蛊皇出体,读了那蜜蜂虫语,方知是孟玄溯以驭兽虫传讯——

“小玥欢,莫害怕。我已随良霭返京,江流去西戎寻温荆了,定保你心上人无虞。”

闻听沈江流入西戎护温荆,安月白心石稍落,却并未舒展眉心。

与此同时,翟青正安抚莫棋仙:“仙儿,你先别急。眼下皇上只说要带掌印回来问询,却不曾对王妃和青蓝作何发落,就还有转机。”

“师父说得倒好,若真待那时,一切已晚!”莫棋仙左右踱步,终被翟青制住肩峰:“仙儿,你听我说……”

“为夫即刻就去见皇上,你要乖乖呆着,不要轻举妄动……”翟青说着,话音一低,“更不能去私见白儿,懂么?”

望着翟青那双赤瞳,莫棋仙终是点了头,目送翟青离去。

翟青到了殿外,令太监前去通传,却只听他们低眉传话:“国师,皇上说了,今儿不见任何人,您请回罢。”

“你且去通传就是。”翟青含笑。

太监惶恐,又陈述了一遭,却见那赤瞳国师一立眉,只得乖乖儿去替他通传。

不多时,那小太监回来了,赔着笑小心道:“哎呦,国师大人,这皇上说了,不见就是不见。”

“好个不见就是不见。”翟青眸光一凛,又听那太监道:“皇上还说了,这几月国师操劳,特许您携祭祀出宫探亲,与老太公团圆几日。”

闻言,翟青心知,这孟擎啸已不愿任何人就安月白之事找他,更打好算盘要支开他了。

殿外,翟青谢恩谢得分外规矩,正要离去时却听得孟擎啸命东方凌带几人入内。

翟青即刻以银雪蚁知会了安月白,便不再停留,当夜领了莫棋仙出了宫。

安月白运观云蛊察探时,正见殿中跪着一女子。那女子妆容甚重,衣着艳俗,眼见是烟花柳巷的风尘女子。

孟擎啸命其抬头时,安月白亦是心中一惊。那地上女子,虽脂粉甚浓,却亦能辨出其真身——

是碧春!

当日,温荆打发阿桃与碧春离宅。人牙子将那将阿桃卖予人作妾,又将碧春发落去京外一偏处青楼,作了娼妓。

今日,东方凌奉皇命带她回宫,与蓝烟分别看押;又刑审黎棠二人,却并未自二人口中问出她与温荆有私情。

此时孟擎啸又召这碧春……安月白心中一重,忽觉殿内气压变化,知是孟擎啸于殿内布下结界。

殿内只有孟擎啸、东方凌二人,孟擎啸的结界正好不出殿外。如此这般,于殿内讲话,殿外将无人知晓。

安月白不愿他探知到她用蛊,早将观云蛊抽离殿中。她虽不知碧春所言为何,但大抵亦能想到,这碧春便是谣言源头之人。

殿内,孟擎啸悠悠开口:

“是你传出消息,说亲王妃寻人替嫁入王府,真身却匿于紫宅,与温荆有私。是也不是?”

金銮辉煌,帝王冷颜,碧春不由身躯微颤,却立时答道:“是!”

想起安月白,碧春不由得粉面微狞,跪着挪向前,泫然开口:“皇上,皇上,奴早于紫宅中时,就已意外得知了那古玥欢的真身……”

“正因此,奴被掌印赶出紫宅,贩入烟花之地……”碧春垂泪,听孟擎啸道:“现你已见着了朕,可将在紫宅中的诸事一一讲来。”

碧春心中大喜,忙沾泪,一面清嗓道:“早在掌印收义女前,我便已在紫宅中作活。”

“掌印携义女自韩邰回宅后,我们这些下人便再未见着月白姑娘。后来,我们便听说,月白姑娘不治身亡。”

“可月白姑娘会毒,医术又那般厉害,岂会那般轻易便身死?”碧春攥紧衣袖,“我虽心有疑虑,却很快淡忘了。直到……”

“直到那日,将军府的玥欢小姐强闯了紫宅。”碧春道,“她虽带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可我这几年见过安月白,又岂会认错?她正是安月白!”

“她那日强闯紫宅书房密室,分明是会武擅毒的,我们都拦她不住。”碧春道,“那日她走后,掌印左手已然血肉模糊,更被她伤了身子!”

“虽如此,掌印却不追究她一丝一毫,还严令我们这些下人不许多言。”碧春言至此处,恨意更深:

“这更说明,古玥欢与温掌印早已相识,更有旧怨瓜葛,否则何至于此!”

“待到那古玥欢嫁入王府,青蓝入了紫宅,她虽是哑女,却能驭蚁困我,分明是会毒擅蛊的。”碧春道,“她还曾为掌印制作药膳,却不曾看过方子,是早有医术。”

“非但如此,早在古玥欢是安月白时,她就与柳儿交好;待到那青蓝入紫宅后,更是与柳儿同吃同住,宛如姐妹。掌印他……”

“掌印他,还特令青蓝入住月白姑娘曾住过的木居,处处照顾青蓝,宛如、宛如……”碧春一顿。

“宛如甚么?!”孟擎啸语气稍急,听得碧春一抖,继而颤唇道:“宛如,宛如夫妻一般。”

孟擎啸眉心突突,又听那碧春道:“奴所言句句为真。在掌印发落我后不久,我就听闻,掌印收了青蓝,作了他的房中人。”

“之后掌印奉命西行,还带上了青蓝,皇上您还曾赏青蓝千金……”碧春眼底淬毒,又道:

“此番北利大捷,奴听闻那青蓝使出的一招万骨录,实是蛊术!您可曾疑心,她怎这般堪用?实是因她就是……”

碧春愈说愈快,却只听孟擎啸一声:

“够了——”

此二字一出,气流震得碧春瘫坐一旁。她忙伸手支起身子,就忙不迭向孟擎啸磕头:

“皇上息怒,皇上明鉴,奴所言句句为真呐!”

孟擎啸并未有何动作,殿中只听得碧春磕头之声不断,一边道:“那安月白就是古玥欢,就是后来的青蓝呐!她,她会易容,皇上您莫要被她欺瞒呐——”

是时,将军府内。

“婧灵,你、你!”古烈渊唇瓣发抖,已然气结,“你当真心大,她已被东方凌带入了宫,你才告知于我!”

古婧灵伸手向古烈渊背后,为他顺气,“我本已答应月白,她要我无论如何都要稳住你……可你我是夫妻,我不能再瞒下去。”

“现下她已入了宫,又说,出任何事都不愿牵连你我与昭贵妃,即便你真入宫为她求情,也只能让月白忧心……”古婧灵道。

古烈渊本已气极,可对上古婧灵那双泪眸,却又只得一拳砸向桌面:

“她是我妹妹,从前我护不住她,现下就是搭上命,我也要她活着!”

“说得好!——”一道男声入室,古氏夫妇一回眸,正见翟青莫棋仙。

古烈渊愠色未退,嗓音微变:“翟大哥,你怎么……?”

翟青一笑,“皇上料得我与棋仙要为白儿求情,赶了我二人出宫。我二人已见了老父,老父亦赞成我二人来寻你们,共同谋救白儿。”

“她是我师妹,又救过我夫君,我定不会坐以待毙!”莫棋仙道,上前一步。

古烈渊心言甚多,到口边却是一字不得出,只得向翟青重重点了点头。

而古婧灵含泪而笑,上前携了莫棋仙之手:“我亦是如此。”

“如今圣上不见任何人,我去都挡了回来。”翟青正色道,却听古烈渊道:

“若是明日晚前,王妃与青蓝还未得释,我便打头阵入宫求见。”

众人皆望着古烈渊,见那他眉眼甚笃:“家父已故,我是她长兄,自是要接她回家的。”

“……好。”古婧灵率先扶上古烈渊之臂,“烈渊,我陪你。”

第二日里,东方凌见从黎棠二人口中拷问不出甚么,便只得将已有讯息整理出来,回报圣上。

孟擎啸听罢未置一词,只心中不断盘算着昨夜碧春最末一句。她说,安月白,古玥欢,与青蓝,俱会易容。

这诚然不假。她是翟青之徒,自当会这些。孟擎啸忆起,在孟擎舟寻他赐婚前,她以古玥欢之身入宫,方才不戴假面。

如此说来,易容为青蓝入紫宅,于她而言并非难事。可若当真如此,那嫁入亲王府的真青蓝,又是何人?

安月白已与蓝烟传意。蓝烟传意中说,虽婚后与凌亲王情谊渐笃,但他从未怀疑她并非真古玥欢。

前几日,亲王离京前,还说归来时会为她带来心仪之礼。可那是彼时,而非如今。

眼下,圣上虽未刑审二人,更未给她们定罪……可若亲王归来时,得知她二人此事,定然是会弃了她的。

安月白亦把握不明凌亲王那侧会如何。毕竟当日他求娶的是将府玥欢,难保他会否介怀。

傍晚间,却见那东方凌入内。

“圣上有令,命吾等为姑娘验身,请姑娘勿怪。”东方凌说罢,众红翎女围上安月白。

验身?原是要测她贞洁。安月白伸臂,便于红翎女宽衣。

东方凌移开了眼。

安月白未停幻蛊,因而诸红翎眼中之她,不过是青蓝那副无甚出彩的容颜。

可纵是这般平平的容色,待到衣衫尽褪时,诸女亦不由得动作与呼吸俱是一轻。

她青丝乌甚寒夜,肌肤胜却雪玉。曲线自妩,纤长动魄;肌理若画,无言倾国。

安月白无暇顾及那些,只兀自躺于床侧,不由微微攥拳,心中脑中俱是温荆。

那人说,再等等。

那人的眉眼,于寒冷中愈发分明,教安月白不禁微微战栗。

众女皆未料得,她竟是完璧一块,不由神色微露讶然。

安月白却并不欲再讲一字。待到检毕,麻木起身穿衣,诸红翎女方欲助她,却被她无言避开。

东方凌亦心中惊愕,却面上不显。见安月白不愿再被他们碰触,便对诸女道:“我们走。”

不觉已夜。皇上孟擎啸依旧下令不见旁人,独自一人在殿。东方凌去复命时,却见那殿前跪着那一品大将军古烈渊,他身侧正是那将府正妻古婧灵。

东方凌行了一礼,进了殿中。至于圣上身侧,方将所验吐露于孟擎啸。

孟擎啸微眯龙眸,一面开口:“完璧?”

“……是。”东方凌道,见孟擎啸瞳色如渊,不由垂眸。

如此说来,那安月白还真是青蓝了。孟擎啸一笑——若他先前所思把握有七分,此刻便是近十分!

纵温荆已身残,可青蓝既是他房中之人,便无由这般久还是完璧。除非……

除非她是他心尖之人,他才不愿污了她,为她留着退路。

“皇上,大将军携其妻跪于殿外,已有一个时辰了。”小太监来报,却只见孟擎啸摆手道:“下去罢,朕知道。”

“可……”小太监吞了口唾沫,孟擎啸抬眸:“嗯?”

“可昭贵妃娘娘,亦在殿外求见皇上。”小太监小心道,见得孟擎啸龙颜一黑,不待他动怒已然急急退下了。

古雪娉来时并未带皇子,独一人带着宫内大宫女来了。闻听罢小太监回话,亦行至古烈渊身侧,兀自跪下。

“娘娘,你……”古烈渊开口,却见古雪娉摇头:“本宫与你同出古氏,更为堂姊弟,不必多言。”

“若无玥欢,只怕本宫早与皇子一道身陨。”古雪娉道,“今时今日,本宫亦自当为她。”

不多时,国师翟青携祭祀莫棋仙同至,亦于古婧灵身侧同跪。小太监见状,忙再去殿内通报。

“朕不见。”孟擎啸道,挥毫未歇,“他们若愿跪,便跪着好了。尔等按时送了餐食去就是。”

“喳。”小太监领命,下去为五人传话。

五人听罢,俱未言语。孟擎啸如今之态,正在意料之中。安月白是他们亲友,他们之态,便在于今时与未来之坚持了。

“毒丫头,非你一人有心性,甘为我们一肩抗。”古婧灵暗思,“你才不知,我们能为你作至何地。”

早在入宫前,古婧灵便运蛊王切断了安月白蛊皇之探听。因而,今时殿前五人同跪,安月白未曾知晓,更无处来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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